“那一次三皇兄也是差点死掉，好不容易保下一条命。”
从遥远的回忆中回过神，燕沧月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虞青沐柔软的银白长发。
“那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现在？”
“因为当时盛传是三皇子把大皇子推下水的，”虞昌石忍不住补了一句：
“还有两个小宫女站出来作证。”
“可是宫女说话做不得数才对，她们要是有意诬陷三皇子怎么说？”
虞青沐觉得这事儿很傻，但结果看来更傻，不然燕淮笙也不会离开皇宫如此之久。
“问题是父皇后来问燕淮笙这事儿是不是他做的，他虽然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
“怎么会这样？”
虞青沐想不明白，但皇家之事似乎从来就没有好理解的。
“要是十年前或许很难想通，但之后父皇迫于其他大臣的威压把燕淮笙送到西南，让他在那里安营扎寨十年，建立出属于自己的势力，又在这个时候把他接回来，这事儿看来就不是那样难以理解了吧？”
“你是说陛下下了盘大棋，把他心里最合适的继承人选送到边陲之地，看似危险，其实是让他免于宫闱之争还给他丰满羽翼的机会？”
这么一想，虞青沐突然就能理解太子的那种愤怒了。
想来自己努力了十几二十年，却被一个半路冒出来的弟弟继承了家业，是个人肯定都无法接受。
“嗯。那也算是相当符合他习惯的做法了。”
燕沧月嘲弄地笑了笑，眼神里的漠然无所谓让虞青沐忍不住沉默，随即小声问：
“沧月，你是不是还是想要继承皇位的？想要的话你说一声，我会支持你的。虽然不一定有本事扶你上去就对了。”
在一边听，虞昌石觉得有些心梗，心想自家的小丫头怎么把当皇帝想的跟杀人切菜那么简单？
还有她能不能别对自己的夫君那么宠，那么纵容，他这个当爹的有种真真有种自己养的小白菜主动去拱猪的感觉。
哎，不中留啊不中留。
“沐儿不相信我吗？我看起来是那么在意那个破金椅子的人吗？”
破金椅子……
听到这形容，虞青沐和她爹不约而同一起抖了抖嘴角，一个觉得自家这个真独特，一个觉得这女婿真会吹牛。
“那当初那个大皇子是谁的孩子？”
这么多年下来，虞青沐还是第一次听说大皇子，总有种难以置信的虚幻感。
“那是皇后柳氏的孩子。”
燕沧月淡淡地说，但虞青沐仍能感觉到他话里话外的讽刺：
“她没法拥有一个亲生孩子是她的报应。当年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做真正的嫡长子，她毁了太多人。多少刚刚怀孕就被她灌下红花、麝香的妃子，落得一辈子都无法生养只能在这宫里孤独且悲哀死去的结局。大皇子死的那天，宫里看似沉痛灰暗，实则太多人背后癫狂的放声大笑。”
“原是如此。”
但虞青沐明白，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大皇子的死只怕并不是三皇子所为或者一场意外所能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