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还请陛下保护身体,我先去休息了。”
在门栓之间又斜插了一支乌木簪,燕清菡转身走到蹦跳着的烛火前,轻轻吹了一口气,满室漆黑。
“贱人!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郡主罢了!竟敢拒绝朕!真是什么人都敢踩在朕头上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朕砸门!”
院落银华,素裹银装,夜帝目光猩红地看着当着他的面黯下来的宫殿,口中呼出的粗气化为一阵阵狰狞的白雾。
所有人,所有人都敢瞧不起他!
他可是皇帝啊!
是一国之君!
怎么能容忍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踩在他头上?
今晚他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
他要告诉所有人,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哐哐!哐哐!”
耳边是剧烈喧嚣的撬门声,燕清菡抬起头,目光落在窗外逐渐被阴云吞没的圆月上,一双凤眸如无波古井,不悲不喜,不急不乱。
“陛下这么晚了在他国郡主住所外,在做什么?”
“幽,幽王殿下!”
身上的锦衣还大大咧咧地敞开着胸膛,虽气息平稳,但脸上隐约有一抹不寻常的红,夜枫弑一听到炎说这丫头被皇帝骚扰就立刻赶了过来。
他不敢想,要是看到那丫头被这个昏君轻薄了他会怎么办?
十有八九会忍不住拔剑吧……
还好,门还没打开。
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安然无恙的她了。
“陛下酒喝多了神志不清胡作非为,你们也喝多了吗?为何不拦着陛下?要是他企图轻薄大燕郡主的事情传出去,你们以为大燕还会给夜国好脸色看吗?”
“可,可是皇命不可违。”
“那你们想违背本王的命令吗?”
“属下……”
“还不把陛下送回永寿宫,直到陛下情形之前,不准放他出门!问起来,就说是摄政王的命令就行。”
“是!”
众人心里跟明镜一样,陛下虽为陛下,却也不是万人之上。
在这宫中,真正最有话语权的还是这位拥兵自重,从来不把权势野心遮掩起来的摄政王!
“还有,从今以后,夜晚除了本王以外不许任何人接近这位大燕郡主!谁要是敢擅自放行,格、杀、勿、论!”
夜枫弑一字一顿说的格外清晰,尤其是最后四个字,带着内力吐露出来振聋发聩,叫人心神俱颤。
“是,属下听令!”
他们是夜帝的属下,也是摄政王的属下……若非要他们在二者中选一个,那无疑是后者。
待人都走干净,夜枫弑这才将凛冽如剑,冰冷刺骨的目光转向那紧闭的雕花红木门上。
“还不打开吗?”
手按在门把手上,夜枫弑能感觉到,一墙之隔,那个总是呆呆的行动慢慢的,冷冷清清的小丫头,正站在自己面前。
他想看看,此时此刻她的眼神,她的表情。
很想看。
“吱呀。”
轻轻推开门,燕清菡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只是想当面向这个人表示感谢,并没有别的意思。
可刚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她便同时落进了宽厚滚烫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