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乖乖给朕闭上你愚蠢的嘴！”
“是……父皇。”
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燕萧然回头看了一眼乖乖被两个侍卫用刀压着的虞青沐。
她在他眼里一直是那么了不起，没有很多女子的故作柔弱，可现在落在他眼里的她，第一次看起来那么无力又纤细，就好像需要青松庇佑才能生存下午的菟丝花一样。
燕萧然也知道这些想法都是他自己的擅自联想，一种自以为是，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如此觉得，他觉得虞青沐需要他，他要去救她！
哪怕只是还那个时候欠下的业债。
“沐儿！”
在宗人府的牢狱里一直坐到傍晚，虞青沐才等来急切寻觅她的燕沧月。
他身上到处都是斑驳的伤痕，艳绝如妖的脸上也有，他的眼中阴冷漆黑，却不会显得过分凶残，反而越发衬托了他的妖冶。
“笨蛋，你来晚了知道吗？”
惬意地坐在柔软的被子上，虞青沐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燕沧月，但后者能看到她眼底化不开的忧郁悲伤。
“我本来以为，我已经足够残忍了，能够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死掉也不会觉得有多痛苦。更何况，她是我的敌人，就算死了，只要不是栽赃嫁祸给我，那就死了吧，我也痛快一点……”
低下头，虞青沐放在被子上的手一点点攥紧，一颗眼泪不期然地掉落下来，滴到她的腿上：
“但是，我没想到，唔，呜呜呜……”
低低地哭泣起来，虞青沐只要看到自己身上的血迹，就会想到那个临走之前都要跟自己得意一下的女人。
“真的看到她死了，我，我会觉得那么难过。她原本是那么期待那个孩子，但是那个孩子死了。为了满足皇后的期待，她选择用那个死掉的孩子嫁祸给我，很恶毒是吧？”
听着虞青沐的喃喃自语，燕沧月心如刀绞，只能轻轻地推开牢门，坐到她身边，伸手把她揽入怀里。
“但她没想到皇后连她的命也想要，她被皇后的人刺中了，匕首上有很强的剧毒，哪怕我给她喂了解毒丹，也还是很快就毒发了……这是她自作自受来着。”
是啊，一个坏人被另一个坏人杀了，还是一个她信赖的坏人，这不就是自作自受吗？
可一想到，这个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不爱她的人，一个算计她的婆婆，虞青沐就忍不住可怜她，想帮帮她。
“在最后那段时间里，她很痛苦，毒发时血液逆流，有东西堵住了她的喉管，让她连大声说话都做不到。我让她闭嘴不要说了，她却还是用尽全身力气和我说话，那个时候她说每一个字应该都会感觉到刀片划过喉咙的尖锐痛感，可她还是忍着出了声音……”
说到这里，虞青沐自己的声音都变得又小又沙哑起来，燕沧月连忙安抚她：
“别再回想了，傻丫头，你不是她，她也不是你害死的，你真的不用如此自责的，你知道吗？你没有错，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