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修廷一句话让其他妾室全都落了个透心凉，整个世界一片黑暗的感觉。
有几个胆小怕事的悄悄退后，急匆匆地离开，其他人也都面色尴尬，想走又不敢走，还想维持个表面上的体面，落个好名声。
燕修廷也不拆穿她们，只道，他们马上就要开始行动，而且他们的胜算不到十分之一。
果不其然他这话一说完，又走了好几个。
到最后只剩下三个女人在。
一个侧妃，两个不算特别亲密的妾。
“你们确定不走吗？等局面无法挽回的时候，你们也会跟着没命的。”
“是，”端庄清秀，典型江南女子模样的侧室黄氏点了点头，温柔平静地说：
“但是妾既然选择了嫁给太子殿下您，自然是做好了荣辱与共生死与共的准备。又怎么能只享荣光不同患难呢？更何况，妾相信您是人中之龙，最后一定能化险为夷的。”
“……希望吧。那你们两个呢？”
“呃，贱妾，贱妾只是喜欢太子殿下!能嫁与太子殿下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舍不得与您分开。就算是死，也让我死在美梦里好了。”
圆圆的小脸上露出腼腆又激动的笑容，妾室毛氏的话让燕修廷的表情稍微和缓了些，隐隐还有几分柔和。
“我，妾，妾也是。既然嫁给了太子殿下，那妾这辈子都是您的人!无论遇到什么，妾都不会离开殿下您的!而且殿下您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一定会庇佑您的!”
“……本宫知道了。”
虽然走了很多人，但终归还是有傻子愿意陪在自己身边，甚至是把性命托付给自己，原来到最后自己也不是孑然一身。
燕修廷目光落在窗外那一缕自由撒下的冬日暖阳下，心也像是被亮光照到了般，温暖明媚。
“本宫会尽量平安归来的，若我凯旋，那时便是我登上皇位之时，我会许你们皇后和妃子的位置。”
“殿下!!!”
三个女子立刻露出或惊讶或欣喜的表情，燕修廷没忘记及时给她们泼盆冷水。
“但我不敢保证，我真的能凯旋。要是失败，你们三个的命运只有秋后问斩!”
“不!您会赢的。”
黄室轻轻摇了摇头，秋水含情的眼眸里只映着燕修廷一人的身影，是那样的俊郎美好。
“……我会努力的。”
与黄氏四目相对片刻，燕修廷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对这个女人一无所知，但无论如何，他还是坦然洒脱地和三个女人摆了摆手，随即走出门，翻身上马。
无论今日她们的选择如何，自己的选择也一定不会改变。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顺庆三十五年，腊月二十三，迎灶王的这一天，皇城下了场百年难得一见的浩荡大雪。
那一天的雪实在是太大，足以迷乱任何行人的眼眸，也足以掩盖这个皇城里所有的肮脏污秽。
天空中堆积着密密麻麻厚实的乌云，明明还是大白天，天色却已经如夜晚一般黑，时不时还能听到树梢寒鸦的叫声。
沙哑的啼叫声听得众人心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