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萧然当然不只是第一次来这暗香阁，但他还是第一次进这空中屋，也是第一次指名花魁。
一次千两的花销若不是必须，他这个皇子也不会随随便便就付出。
之所以破例，无疑是因为坐在对面这个左拥右抱还嫌不够的男人。
“哈哈哈哈!这就是暗香阁的花魁吗？说实话比我想象的要普通太多了！还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不觉得太丢人了吗？早知道这么难看还不如找那些普通支女、女，钱花的少美人还多，七皇子你说呢？”
这是哪里来的白痴？
在男人咋咋呼呼的语调和恶心至极的说辞里，虞青沐终于将目光从燕萧然身上转移开，落到他对面那个穿着奇怪黑罩袍的男人身上。
这男人她上辈子没见过，又或许见过，但褪去了这层让人不适的伪装。
无论如何，听到他这些冒犯的话之后，虞青沐只想直接打爆他的狗头。
“……我不知道。”
燕萧然原也是想随便附和这男人的话，但不知为什么，光是看到这花魁的眼神，凤眸里的冰冷与坚毅，还有隐隐约约的嘲弄，他又不愿将那话说出口。
因为这人与那个丫头太像，若附和着去贬低羞辱她，就好像是在侮辱虞青沐一样：
“姑娘没伤到吧？”
“呃，嗯。”
没想到燕萧然居然会关心自己，虞青沐免不了吃惊，但一想到这男人来青楼招、女支，他的温柔也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个花魁。
虞青沐所有的惊讶尽数变成了恶心，但还是得装模作样地躬身柔柔行礼：
“谢恩客关心了。”
恩客……
略微咀嚼了这如此生疏带了明显距离感的词，再看那张和虞青沐差别颇大的精致小脸，燕萧然努力把二人区分开来。
“哈哈哈!七皇子当真是很懂怜香惜玉呢！只不过这姑娘应该是你给我点的吧？我应该能让她坐我旁边吧？”
“……，”眼底有过瞬间的不悦和挣扎，但也没有犹豫太久，燕萧然便微笑着点头：
“那是自然。今日主要便是为了招待您才来此处的，当然不会拂了你的兴致。花莲姑娘，你去伺候赫连公子吧？”
赫连公子？
这姓氏？莫不是西域人？
燕萧然居然与西域人私连？
虽说西域与北祁相比对大燕的影响要小许多，但虞青沐很清楚，西域本身也不是什么好地界。
那里的人都太过聪明，说阴险狡诈也不为过，是相当自私狭隘的利己之人。
过去他们与北祁打仗，西域总是趁机要么扮成北祁人在大燕边界烧杀抢掠，要么扮成大燕人在北祁那里捣乱作恶，进一步挑拨两边关系，自己坐收渔利。
捏紧拳头，坐到那赫连公子身边，虞青沐在心里默默思忖着要怎么对付这狗东西!
“嘿嘿!这凑近了看倒是顺眼太多!这女支女真是肤白细腻，貌美如花，倾城绝艳啊！嗯~~”
靠到虞青沐肩膀上对着她的脖子狠狠一嗅，男人又感叹道：
“这人还香的不得了!比用了我们西域的香粉还香!难怪能坐这花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