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顾老安排滕明月给君不言换一下药汤里的热水。
君不言中的蛊麻烦,需要浸十天的药浴,而且每次必须泡够两个时辰,中间水凉是很正常的。
所以需要有人时不时给他添热水,保证药汤的温度。
顾老懒得做这种事情,他是大夫又不是奴才,而且他对男人也没兴趣,所以毫无心里负担地叮嘱起滕明月来。
这俩表面上看起来是主仆,但明明就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他倒是很乐意给这俩推波助澜一下。
君不言严肃地说,鹰眸从头到尾低垂着,看不出喜怒,滕明月原本是很想拒绝的,但看他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她又忍不住生气了,遂咬牙勉为其难道:
“我知道了,我会替他换水的。”
“这就对了嘛!总不能让我这个老头子照顾这个八尺大汉吧?”
意味深长地朝滕明月挤眼睛,顾老想机会我已经给你们俩年轻人制造了,剩下的可别让我失望啊!
只可惜滕明月完全没读懂他这跟长了鸡眼一样的眼神暗示,只是咬牙切齿地出门去烧热水。
“年轻人,记得把外衣脱了,好不容易长一身肌肉,藏着掖着做什么?”
“不行!那样是对公主不敬!”
“行吧,不过那样会影响药效,你自己看着办。老头子我可懒得管你们的闲事儿。”
顾老把药材撒进热水里以后就懒得管了。
留下君不言对这散发着浓烈药味儿的浴桶发呆,他原是打算穿着衣服泡药浴的,但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想起了之前燕沧月说的话。
想起他说的他要是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这种话……他竟忍不住暗了眸子把衣服脱下来了。
于是,当滕明月提着一桶热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男人坐在浴桶里,露出肌理分明,壮实有力的胸膛和宽阔平直的肩膀。
男人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下来,此时此刻晕了一层薄薄的白色水汽,几缕发丝湿哒哒地落在额前,将黑沉沉的眸子半遮半掩着。
此时的君不言看起来既勾人又有些生人勿近的严肃感。
滕明月好不容易回过神,默默转声,轻咳两下:“我,我就在这呆着,水,水凉了你跟我说,我给你加。”
说完又自个嫌弃起自个儿来了,怎么搞得跟没见过男人似的。
“嗯,谢谢公……谢谢月,月月。”
想了想还是换了个称呼,君不言这样人高马大看起来冷冷的男人,这会儿心跳也按捺不住。
在他看到红着脸连耳尖都红了的的滕明月时,他就知道自己对这个人的感情已经难以抑制了。
“……”
滕明月没有回答他。
因为她现在脑子乱的跟浆糊一样。
这个木头疙瘩一样的男人刚刚怎么喊她来着?月,月月?
这他妈不是中蛊把脑袋也给折腾坏了吧?
算了,算了!
唔,不过他刚刚喊的那一声真的好好听,声音又低沉又磁性。
滕明月现在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只有那声“月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