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箭——”
城门上的人一声呼喊，立刻箭雨簌簌落下，燕淮笙勾勾嘴角，伸手就将被勒住的那个男人举起来。
“噗嗤!噗嗤!”
箭钻入皮肉的声音鲜明无比，还有温热的血液源源不断滴答下来，躲在一边的士兵见状，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燕淮笙。
这个三皇子，根本不像他表现得那么温谦君子，这分明就是个暴虐嗜杀之徒!
将手上被扎成刺猬，早就没有了气息的士兵丢到地上，燕淮笙挑了挑眉，还甚是可惜地“啧”了一声。
“我还在想会不会有人挨了那么多箭以后还能存活下来，看来果然是没有。哎！真是可惜了!”
“疯，疯子!”
“嗯哼，我是疯子，”面对他人的恐惧和惊慌，燕淮笙反而越发温柔起来，还朝着对面那几个士兵伸出手：
“不过，我这个疯子能让你们加官进爵，获得最够多的利益，不是吗？名利是会让人疯狂的，只要它足够庞大，足够诱人，就算是可能要付出生命，也有很多人愿意拼上一把，不是吗？”
燕淮笙的声音如同魔音入耳，缭绕在所有守城门士兵的耳中，让他们在对于恶鬼的畏惧和对于高官厚禄的选择中，心里的天平一再向后者靠近。
乱世之中，只有有胆色的人，才能成功分到一杯羹。
所以……
提剑，众人一步步朝燕淮笙靠近，将他围成圆圈的中心。
城墙上的士兵们也开始了第二轮握弓准备放箭。
“哈啊啊啊!”
一群人同一时间拔腿冲向燕淮笙，后者从容不迫地提起玄铁铸就的宝剑……
城墙上的士兵就看到燕淮笙一人在人群中纵横厮杀，毫无障碍，很快他的脚边便是血流成河，一片伏尸。
他身上也有不少的伤口，原本白色的锦衣被浸染成了暗红，可他就像是不知道什么叫疼痛一个，仍旧疯狂屠戮着，剑芒如同落下的烟火，银白晃眼。
“再来!再来!”
笑意癫狂，燕淮笙一剑刺进士兵的心脏，看着血顺着剑流到自己的手上，突然魔怔地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一天。
自己的奶娘就是这样突然血如雨注，暗红色的血从她的七窍之中渗出来，那一刻他感觉到了无边的恐惧，但心里又忍不住地兴奋起来。
他知道当人的血流干的时候人就会死，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
原本好端端的人就这样，因为失血过多而离开人世，她的身上满是铁锈的味道，又像极了她收下的那些银子上沾染的铜臭。
他是知道的，奶娘收了其他人的钱，向母妃下毒，那些他都看见过。
他告诉了母妃，母妃说知道了，但还是把那些毒药都喝了下去，她顺着别人的意思，又或者是顺着自己的心思，总之她早就不想活了。
所以那些毒药她喝的很干脆。
也抛弃他抛弃的很干脆。
奶娘的毒是她的幕后主使下的，她在临死前一直在恳求他快喊太医，她不想死，可他却已经从一开始的慌乱到沉迷
不仅没有去喊人，反而欣赏着她死去的过程，被这种残酷之美而迷惑，而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