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什么？”
“小的，小的不敢窥见……”
嗅到燕萧然身上有浓重的酒气，侍从说起话越发拘谨小心。
他比谁都知道，七皇子虽然平时性子还算温和，但他要是发起怒来绝对会叫其他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便可能叫人丢掉大半条命：
“念。”
“啊，哦，好。”
紧张地打开纸团，侍童也不敢多想，只能心无旁骛地念。
虞青离字写的漂亮，娟秀雅致宛若其人，侍从一边念一边都能想象的到皇城第一美人的倾城姿态。
可这念着念着他的表情便复杂了起来。
这信前半段全是写对皇子的思念牵挂倒是没什么问题，只当是对皇子的拳拳恋心，看来还挺感人缱绻。
可这后半段怎么念着念着那么像是求皇子娶她呢？
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床边，双手搭在膝盖上，低着头神情晦暗不明的燕萧然，侍童完全不敢吭声，也不敢问燕萧然该怎么回信。
早知如此，他绝对不在今天来找皇子，这不是触霉头吗？
“她是让我娶她的意思吗？”
“……”
没想到燕萧然居然主动开口问了，侍童愣了一下连忙点头：
“是，应该是这个意思。三小姐说在府中处境困窘，只有殿下能解救她。”
“你觉得她配做我这后院里的什么人？皇子妃？侧妃？贵妾、良妾还是贱妾？”
“这……奴才不敢妄议。”
其实侍从本来想说以虞青离的样貌和身份起码得是贵妾以上，但他能感觉到那不是皇子想听到的答案，所以只能装作不知从何作答。
可皇子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居然把离小姐看得那么轻贱？
“……行了，你下去吧。”
待侍从退下，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燕萧然一人，他这才缓缓起身，走到桌前，看了一眼那封被拆开的书信，神色在烛火的映照下时明时暗。
娶虞青离……
这件事情燕萧然过去从未犹豫过，因为他知道他早晚会娶她。
初见她时，他像大部分男人一样折服于她的绝世容貌和文雅礼貌的谈吐，那时他想未来可以让这个女人成为自己的侧妃。
后来他想到利用她接近已经在朝廷里崭露头角的虞青沐。
那个小丫头他过去见过一两次，无礼野蛮，言语粗鄙，带着从军营里出来的“汉子”味儿，完全没有那个年纪孩子的可爱纯真。
燕萧然自然看不上她，但他知道这小丫头未来不可限量，如果能让她倾心于自己，那自己选择的路会好走许多。
可他没想到，他会在那个看起来头脑简单的丫头面前一次次吃瘪，更没想到过去知进退懂选择的自己这次居然宁愿撞得头破血流也要再靠近她一点。
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
娶虞青离这件事情他许久都没再想起过了，甚至最近忙到已经把她忘在脑后。
现在再次提起，还是她主动提起，燕萧然除了恶心和觉得可笑外竟没有多的感觉了。
娶她？不是不可能。
只是得看她能不能给自己带来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