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
一进去便冲到屏风后，握住虞青沐的手，夜天弑只看到她脑袋露在浴桶外，发丝完全被水打湿贴在脸上，衬的脸颊越发消瘦。
“痛，我好痛啊！好痛……爹!爹啊！”
眼泪扑簌簌，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落下来，虞青沐哭成个泪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也是夜天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像个真的十二岁孩子。
虞青沐现在已经痛到失去神智，只是下意识地喊爹，一如十岁第一次上战场被人一刀砍在手臂上，重伤加高烧时一样只知道向最亲的人求救。
“爹，啊！好痛，痛……呜呜呜……”
高高地扬起脖子，痛苦地嘶吼，要不是手臂和腿都没有力气，虞青沐早就要砸开这木板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一次又一次撞向桶壁，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
“傻丫头，别撞了。”
毫不犹豫扯开锁链，夜天弑伸手紧紧抱住哭的不成人形的虞青沐：
“要是受不了的话就出来吧，不要再伤害你自己了。更不要再让我心疼了，好吗？”
“沧月……”
!!!
怔怔地看着怀里的女子，她的眼神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又似乎还是一片朦胧，只是她口中念叨的人不经意间换成了另一个。
“放，放开我吧。”
“……”
“夜，夜天弑，你先放开我……我没事……”
“这样还能叫没事吗？非要死了才叫有事吗？”
手心触及到一片温热，定睛一看竟是满手的鲜血，夜天弑不知道那血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他很肯定这是这丫头身上的血。
他也知道这种疗法本身就会让人快速进行血肉乃至骨的重塑，流血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唯有她，他见不得她伤了她一丝一毫。
“我不，不会死的，我还有，无，无论如何都要守护的人啊，所以，别替我做决定好吗？”
轻飘飘地推了夜天弑一下，虞青沐又整个人陷入药汤中。
她好不容易恢复片刻的神智，再浸入浴桶的瞬间又顷刻间瓦解。
“啊！!”
“又知道痛了吗？你就非要如此折磨我吗？”
抱紧小小的丫头，感受着她剧烈颤抖的娇躯，也是在遇见虞青沐之后，夜天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光是看到这丫头下意识紧咬下唇，咬到鲜血淋漓，他就忍不住心中阵阵绞痛。
可他知道他要是就这样把这丫头抱出来，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一定会恨自己，甚至再也不会搭理自己了吧？
“别咬自己，可能会留疤，要咬就咬我吧……”
轻轻掰开虞青沐的唇，将手指横在她唇边，后者果然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夜天弑眉眼微凛，却始终没有多吭一声。
没关系，这样就好……
虞青沐已经不记得这场痛苦到跟像是下地狱一样的折磨到底持续了多久，她只知道从进入浴桶开始不到一刻钟她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还好，她好像还是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