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的声音:“已经探好了安河镇的路,是个贫困镇,政策上最近几年都没有帮扶计划,弄去了基本回不来。”
安静了大概五秒钟,老爷子的声音:“就那里吧。”
录音结束。
一分钟后,手机自动锁屏。
胡小柠拿着手机的手在微微颤抖,“那个孩子,是,是夜寒尘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去问他不就好了?”
胡小柠滑动轮椅,来到她面前,一巴掌狠狠地盖过去,“我在问你话。”
“你!”温蔓蔓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她,“你敢打我!不怕我跟那个疯子告状吗!我要让他打死你!打死你!”
石膏垫脚,一个箭步上前,用胳膊勒住了温蔓蔓的脖子,一字一顿道:“我!在!问!你!话!”
温蔓蔓用仅剩的一只胳膊使劲拍打她,脸憋得通红,像一只垂死挣扎的老狗。
足足二十秒过去,胡小柠才卸掉了胳膊上的力道,坐回身后的轮椅上。
因为用力过猛,她也很累,调整鼻息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眼神里的寒芒不变,直直地刺向已经瘫软在地的女人。
缓了好久,温蔓蔓才重新抬起头来,眼睛里的恨意已经毫无遮掩。
“我打你几次你再开口,结果也是一样的,你考虑好就行。”
温蔓蔓深吸一口气,“好,我告诉你!是!就是他!他就是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可怜虫!他不敢让录音曝光!不然老头子一辈子的美名就毁了!你说他可怜不可怜!没人爱他!他还顾及这个顾及那个!活该!活该他是个疯子!”
整个人越说越激动,脸又涨的通红,双手jīng致的指甲抠在水泥地面上,擦出一道道白色的划痕。
胡小柠的脸色越来越冷。
“你知道他为什么害怕我找你吗?!因为他以前打死过人!他怕你也抛弃他!”
“他不会做那样的事。”她也不知道为何,此时的自己竟然如此坚定。
“呵,前一晚被他打过,第二天就颅内出血死了,不是他打死的会是谁?要不是夜家的人那时候找到他赔了一大笔钱,他早就进去了!以夜家的权势,如果不是真的,几百万的钱怎么可能吐得出来?他是个杀人犯!货真价实的疯子!杀人犯!”
见胡小柠不说话,温蔓蔓直接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发现自己嫁给了一个魔鬼是不是害怕了?他可是真正的魔鬼!从小被养父打,长大又被同学地痞打,他跟人相处的方式只会打!你就等着吧,等着他把你打死的那一天!哈哈哈哈……”
胡小柠淡淡地扫了趴在地下的疯女人一眼,调转轮椅准备回包厢。
一回头,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一身黑衣,低垂着眼眸站在yīn影里。
胡小柠愣了一下,黑暗中的他不知道什么表情,但是周身那种森冷的气息却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她轻轻唤他,“夜寒尘?”
男人没动。
刚才趴在地下的温蔓蔓立刻挣扎着站了起来,“谁?你说谁?”眯着眼睛看清不远处的黑影后,温蔓蔓一下子瘫软在地。
她没有理会身后疯女人的反应,操纵着轮椅继续往前,她想把他身边那层黑色的寒气驱散。
男人抬起头来,眼神冰冷地看着她,“停在那里别动。”
胡小柠停了下来。
两人就在长长的回廊里对视着。
回廊两旁是草坪,低低的虫鸣声听得格外清晰。
深秋时节的寒风chuī过,带起更深的寒意。
她的手又放到了轮椅两旁。
轮椅重新滚动,在静谧的走廊里,轮子擦过地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男人立刻后退,“我说了,不要过来。”
她的速度却不减,“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夜寒尘无言地看着她,“你难道不可怜我?”
“你需要我的可怜吗?”她反问他,轮椅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
男人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的灵魂看穿,“不怕我发疯吗?”
“这个问题我之前就回答过你了,”轮椅停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如果你想听,我现在再回答你一次。”
男人不说话,在等她继续说。
“你只是生病了,比感冒严重一点点的病。需要治,可以好。”
“当真为了钱不要命了?何况,”他自嘲地笑了,“我没钱。老爷子的遗嘱上,他的继承人是夜寒枫。”
低垂着的眼眸重新看向她,“怎么样?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你的答案?”
“我现在想回答以前没有回答你的一个问题。”
“什么?”
“你问我,要不要试试。”
男人看着她忽明忽暗的脸庞,忽然笑了,“胡小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