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也确实累了，“你去三号chuáng看看，你方爷爷腿被砸到了。”
“好。”她刚挂好听诊器，就听到不远处方爷爷正面红耳赤地跟医生说着什么。
病chuáng前有一位中年医生正在给他看腿，“您看您这腿，如果有条件手术，也未必能恢复原样了，帮您固定一下，先让骨头复位。”
“那我还能打太极吗？”
“咱这个时候就先别想打太极什么的了，能最大程度恢复就很好了。”
“那不行！你的意思以后我就得坐轮椅了？那我还怎么见人！你不如要了我这条老命算了！”老人家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还咳了起来。
她赶忙走过去，“怎么了？”
那医生看她也穿着白大褂，没有隐瞒，“老爷子这腿怕是断了，但是老人家非要以后还要打太极。”
“你先去忙，我来跟老人家沟通一下。”
“你认识？”
“嗯，我从小在这边长大的，我劝劝。”
“得，这老头倔得很，你试试吧。咱们这边这条件没办法手术。”
“好，我知道。”
目送医生离开，她凑过去轻声喊：“方爷爷？”
老人原本生气背过去的身子微微动了下，转过头看她，反应了半天才开口，“你是，柠丫头？”
“是我，方爷爷，我回来了。”
“哎呀，好，你回来了，好。你快给我评评理，刚才那个医生说我这条腿废了，你给我看看！怎么可能呢！我这腿明明还有感觉！”一说这个老人就激动。
“好，我帮您看看，您先别激动。”她掀开了老人家身上盖着的薄被。
腿上打了简单的固定板，方爷爷已经八十多岁了，这里的条件也没办法做手术，刚才的医生应该是打算保守治疗。
她伸手去摸了摸老人家的骨头，上面仔细摸了一遍，又反手去摸了一边下面的位置。
骨头没断，但是小腿到脚腕关节处明显多处错位了，方爷爷最爱打太极，是个特别讲究的老头儿，要是这条腿跛了，怕是心理打击会更大。
脑子转了转，她凑到老人家跟前。
第189章心理创伤怕是比腿伤还严重
“方爷爷，我有个法子让你不跛脚，但是我怕……你愿意试一试吗？”
老人一听这个立刻来了jīng神，“怕？我在部队扛枪打仗的时候都没怕过，就这一把老骨头了，还怕什么，你说吧。”
她在老人耳边嘀嘀咕咕一阵，“你能撑得住吗？”
方爷爷看她的眼神像看小傻子，“就这？”
“方爷爷，我说的疼，不是一般您能承受的那种，正骨的时候可以打麻药，但是过后会一直疼，大概要疼三天左右，吃不下睡不好一直磨着你的那种疼。”
方爷爷比了个ok的手势。
胡小柠……她反而有点不敢了。
老人一下抓住她的手，“你答应我的，不能反悔！”
她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奶奶。
奶奶冲她温和地笑了笑，让她感受到一丝温暖后，奶奶又比了个嘴形：活该。然后，扭过头去不理她了。
不理她了……
她讪笑一下，“那好，咱们得去手术间。”
“好。”
“我用轮椅推您过去？”
“行。”
这哪是那个倔老头？完全是个没有任何脾气，任由她搓扁揉圆的老头了。
所谓的手术间就是个用隔板撑起来的帐篷房，里面已经配置了基本的手术和检查仪器，无菌条件也基本可以达到。
他们去了最里面一间。
安顿好方爷爷后，“我得去找个助手来，您稍等我一会儿。”
“好。”
方爷爷越是好说话，她心理压力就越大，老人家对她是无条件的信任的。
大家都在忙，竟然找不到一个护士模样的人。
看到刚才给方爷爷看病的医生，她凑上去问：“你好，请问有来支援的护士吗？”
“有，但是护士比我们还忙。怎么了？”
她一说要给老爷子徒手正骨，那医生像看傻子一样看她，“你疯了？没必要为了哄老人家搞成这样子吧，等地震过去，他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皱眉，“我不是为了哄他开心。”
“看来你医术高明，那你还找什么助手。”那个医生合上病历夹走了。
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人看了她半天，等医生走之后，走到她跟前，“我以前演练的时候给医生做过副手，我帮你能行吗？”
胡小柠打量了他一下，“你懂基本的护理常识？”
“懂。”
“力气大不大？”
迷彩服对她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还是如实回答，“蛮大的。”
“好，那你跟我来吧。”
给方爷爷做了基础检查，跟奶奶沟通了过往病史，她开始准备麻醉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