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入半空,我便用念力催动了符韵。
一时间狂风大作,挂在钢索上的人就像一条条悬在海边的腊肉一样,疯狂摆动起来。
刚才我就留意过了,这些人都带着保险护腰,肯定不会坠下来,不过这里可是表世界,光是在风里这么晃,也能把他们的骨头给晃散架。
风声搅动间,有两个人竟然调动起了周身灵韵,想要施展异能,我从包里拿出两个苹果,一个加速跑,甩臂将苹果投了过去。
“啪、啪”两声脆响,苹果直接在那两个人的额头上炸成了碎块,他们两个没来及做出反应,就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这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不知道他们要施展异能。
可是现在,我不但能感应到炁场变化,也能感应到活物身上的灵韵变化,他们只要有动手的念头,我就能所有察觉。
眼看挂在半空的几个人都被折腾得差不多了,我才收了风势,眯着眼睛朝四下里张望。
真是怪了,现在这班人昏的昏,吐的吐,可机场里的术依然在,周遭的行人发不出声音,检票口前的三个人还在重复着刚才的循环。
这个施术的人,究竟藏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他?
我再次凝一口念力,更为卖力地寻找着对方的踪迹。
也真是怪了,悬空的几个人被卸战斗力以后,我就再也感应不到其他人的灵韵。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我心叫一声不妙,立即回头,就见一个男人站在了小琳身后。
这人又高又瘦,一脸凶相,从左侧眼角到左嘴角之间,还有一条很长的伤疤,我十分确定,刚才我观察周围的行人时,并没有看到他。
他迅速抽出一把匕首,横在了小琳脖子上。
“女的在我手里,你别动!”
他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大声警告我。
这么一开口,他的灵韵才弥漫到空气中,错不了了,他就是施术的人,他的灵韵,和外面那些雾气上弥漫的灵韵完全一致。
单就潜行这门手艺来说,他肯定是个高手,至于其他的手段有多高明,我说不好,也不在意。
我冲他叹了口气:“兄弟,我劝你还是把匕首放下,不要自寻死路。”
他大笑:“自寻死路?你好大的口气啊!你女人在我手里,你敢把我怎样,你能把我怎样,哈哈哈哈……”
我在心里为他默哀。
难道他就没发现,在他身后,还有一个相当巨大的身影吗?
刚才我一转头,就看到二爷站在他后面。
二爷的潜行功夫,绝对比他强多了,他什么体积,二爷什么体积,再者二爷身上的煞气那么重,都能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我愣是没发现他老人家也来了。
“你是从黑山来的吗?”
二爷突然开口,吓得道疤脸当场就是一哆嗦。
没等刀疤脸回头,二爷已经捏着他那只握有匕首的手,将他拎了起来。
被二爷这么一拎,瘦瘦巴巴的刀疤脸特别像一根吊在半空中的豆芽菜。
“你是谁啊!”二爷冲着刀疤脸怒吼。
这一下二爷是煞气全开,惊得大疤脸满头满脑全是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算了,抓回去再说吧。”
二爷嘀咕这么一声,便轻轻将刀疤脸举高,接着往地上一扔,那动作看似轻,实则力量很重,刀疤脸像死耗子一样“啪”一声砸在地上,当时就翻白眼了,紧跟着二爷又给了他一脚,他又“呼——”的一声飞到了二十米开外,不用说,落地的时候肯定是不省人事了。
我惊喜道:“二爷,你怎么来了?”
二爷:“哦,就……吃饱了饭出来遛弯,正好遛到这儿来了。”
我收回之前说的二爷从不说谎的话!
谁遛弯能遛到机场来啊,再说现在还没到饭点儿呢好吧!
唉,这谎扯得也太不走心了。
“有个事儿,还得交待你一下。”二爷开口道。
“您说。”
“你去了行会以后啊,留意一个叫仉东海的人,你找到他,告诉他,你能把仉若非找回来,他就会全心全意地帮你。”
原来您是为了这事儿来的,直说不就行了,扯什么谎啊。
我点头:“行,我尽量联系上他。”
二爷没说什么,抬手打了个响指,立刻就有一大票人从候机厅周围的商店、水房里冲出来,将偷袭我和小琳的人全部带走。
眼下我心里有一份担忧,不得不向二爷提一提:“二爷,你说,我回到黑山以后,小琳的安全能有保证吗?”
二爷点头:“对于小丫头来说,黑山其实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管是黑山二代、行会、行当,还是沙鬼帮,都不敢在那里搞事情。”
“还有这种说法,以前没听老黑说过呢。”
“黑山的内核早在许多年前就被郭侃给封印了,从那以后,黑山世界的灵源就变得极不稳定,你在那里修行没问题,可一旦有什么人在黑山交手火并,就很有可能导致黑山世界直接崩塌,所以你就放心吧,没有人敢在黑山地界动手的。”
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老黑这厮太能藏了,什么都不告诉我。
“别忘了我嘱托你的事,但求成功,不求成仁。”
二爷拍拍我的肩膀,招呼其他仉家子弟离长。
等二爷他们走后,又过了将近十分钟,外面的雾气才散去,我这条检票口附近的人纷纷拿出手巾来擦冷汗,二爷的气场过于强大,即便这些人压根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可还是受到了影响。
接下来也算是一路平安,中间只遇到了一次强气流,但飞机升入平流层后就稳定了下来,基本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我没有事先联系老黑,下了飞机,便拨通了梁厚载的电话。
号码自然是向载哥的好发小刘尚昂要的。
电话接通后,梁厚载也不说话,一直在电话另一头喘气。
他太腼腆,估计是见来电号码不认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花了点时间整理措辞,而后才开口:“会长,我是郭海洋,不久前咱们才见过。”
等了半天,那边才飘过来一句:“是你啊。”
“你的电话我是问刘尚昂要的,我刚从二爷那边回来。”
“哦。”
“二爷说,让我想办法掌控行会,我寻思着,这事儿我一个人可干不了,以后还得靠会长那边多帮忙啊。”
其实我这就是试探一下,看看梁厚载对这事儿到底是什么态度。
刘尚昂在电话另一头吐了口浊气:“太好了。”
就说了这三个字,然后就没了下文。
话说这是个什么态度,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早就不想干这个会长了。
二爷的意思可不是让我当会长,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大致能猜出来,老爷子的意思是让我和行会里的各方势力斗,斗败他们,暗中控制行会,而不是直接走上台前。
我说:“会长,咱们近期能见一面吗,我现在就在机场外面,您看您现在要是有时间,能不能派人过来接我一下?”
片刻,梁厚载才应道:“眼下咱俩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不要太过亲密了,免得让行当里的人……怀疑……怀疑你的身份。”
“看您说的,我的身份有什么好怀疑的,我就一猎人。”
“不一样,你和其他猎人不一样。另外,二爷交待你的事,你尽力办就是了,但因为一些客观因素的限制,我不可能时时给你提供……提供帮助。”
他太腼腆了,不得已说出这么长的话,每每说到最后就开始结巴。
其实我之前已经预测到,他可能无法给我明面上的帮助,这番话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倒也没让我感到意外。
我在电话这边堆着一张笑脸:“那也成,会长,我还想跟您打听一个人。”
“说。”
“您知道一个叫仉东海的人吗?”
“他是仉家人。”
“对,是仉家人,二爷说他现在也在行会里,让我联系他。”
“仉东海混进了行会?”梁厚载先是惊呼一声,旋即声音又沉稳下来,“我帮你找找看吧。”
“那就多谢了啊。”
“还有事吗?”
“暂时没有了。”
“那我忙了。”
“您忙着。”
我这边话音一落,梁厚载马上挂了电话。
真是怪了,梁厚载作为一会之长,竟然不知道这个叫仉东海的进了行会。
回头一想,二爷在提到仉东海的时候,状态似乎也不太对劲,既然这人是仉家子弟,二爷完全可以让他主动联络我呀,怎么还让我去找他呢,难道说,二爷也不知道仉东海究竟在哪。
怪,太怪了!
之后我给老黑发了条短信,让他开车出来接我和小琳,老黑回信说,正好他出来还得一段时间,不如我去机场里找个饭馆,帮他买上一箱冰啤。
老黑挺准时,我刚抱着一箱冰啤来到机场门口,他就开着那辆黑色轿车过来了。
我也是头一次留意到,这辆车竟然可以开抵坵山门口,直到车上的人都下了车,将一干行李物品全都卸下来,车子又凭空消失了。
黑山之中多诡事,我见得太多,已经有些麻木,当下也没多问,便带着小琳径直进了院子。
卸好了行李,换上了睡衣,我拿起手机来想看看微信,才看到短信箱里多了好几条信息,全都是梁厚载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