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淡淡光晕,却依稀可见女子身子挺秀,一袭粉白相间的衣裙,随微风拂动,甚是玲珑婀娜。
她背着光,缓缓走向莫长安和姜衍,看不清面容。
“你们是谁?”清清脆脆的询问,再度脱口而出。她似乎因着没有得到莫长安和姜衍的回复,下意识重复问了一遍。
“这位姑娘来自九重天?”姜衍淡淡一笑,率先问道。
这女子周身气息,仙气缭绕,即便她不言不说,也让人看的清楚。想来必定是仙骨高贵,非寻常之辈。
随着那女子的走进,莫长安依旧不只一言,唯独觉得熟悉至极,却想不起来究竟哪儿熟悉。
可没有等她思索清楚,那头女子已然踱步到了她的面前。借着明暗交接的光,她终于看清了这女子的模样。
眉眼如画,唇红齿白。这张极致艳丽的脸容,竟是与她心中的另外一个人,交叠到了一处。
“十……”低喃方一出口,莫长安便止住了话头,她眉头微微蹙起,视线落在女子的身上,一瞬不瞬。
“莫姑娘与这姑娘认识?”姜衍显然将莫长安的异样看在眼里。
“你是谁?”那女子闻言,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莫长安,只道:“你认得我?”
一边说,她一边默默的将手中的长剑收了起来。
本以为这会儿会是什么妖孽作祟,没想到走近了才发现是两个凡人。
莫长安回过神,笑道:“我不认得你,不过认得救你的人。”
这话乍一听有些拗口,让人难以理解,尤其姜衍这等子并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人,更是不甚清明。
可那女子闻言,却是神色一凛,瞳孔微微缩了缩:“你认识凤扶桑?”
她望着莫长安,显出几分诧异之色。
“不错。”莫长安颔首,笑容依旧:“看来,你果然是南海的七公主三七。”
方才那句话,是她的抛砖之意,如今才确定下来,眼前的女子,身形模样与十里没有丝毫差异的姑娘,正是南海矜贵的七公主,死了千年又辗转复生的三七。
三七?姜衍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第一时间将重要的信息捕捉。
他没有见过十里,自是不像夜白那般,知悉一切。故而现下也只能定下眼前女子的身份罢了。
“没错,我是三七,不过你又是谁?”三七挑了挑眉梢,下意识双手抱胸,颇有些刁蛮之意:“我前些时日去寻凤扶桑,她却是闭门不见,你可知为何?”
一连问了两个问题,三七拧着眉梢,那张和十里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容,顿时便截然不同起来。
的确,见过三七的大概都知道,这姑娘一眼便是个心思单纯,没有计较之辈,而十里比起她来,沉郁而静默,俨然是两个极端。
“方才你可见着什么怪异之人?”莫长安不回答她的话,只转而问道:“或者瞧见一个抱着琴的男子?”
看了眼四周,莫长安心下便愈发沉了几分,可她面上依旧笑颜乱人,从容雅致。
“你为何不先回答我的问话?”三七眉头一蹙,略显几分孩子气:“分明是我先问你的。”
莫长安不理会,只看了眼一旁的姜衍,道:“姜衍,你来问她。”
“好。”姜衍也不问莫长安为何突然让自己出声,只颔首轻笑,转而问道:“三七姑娘可是瞧见一个抱着琴的男子?”
他沿着莫长安问过的话,再度问了一遍。
三七愕然:“为什么又问我,不回答我的话?”
莫长安一本正经,回道:“你问的是我,不干他的事儿。如今他既是先问了你问题,便轮到你率先来回答。”
“那我的问题呢?”三七愣住。
“你的问题,可以等着他问完了再问。”莫长安叹了口气,似模似样道:“你若是不先回答,耽误了他的事情,恐怕罪责就是在你。”
听着莫长安这绕绕弯弯,哄骗孩童的话,姜衍一时无奈,笑容中含着几分深觉三七不会被套路的确信。
只是,他才牵起唇角,就见那头三七站在原地,也不知怎么的,忽然略有所思,道:“这话……有些道理。”
她竟是认同了?
姜衍挑眉,难得觉得诧异。心中忍不住腹诽,莫不成这唤作三七的姑娘……是个傻的?
“那便回答罢。”莫长安欣慰一笑,依旧看不出情绪。
莫长安的话音一落,三七那张略显骄矜的脸上,顿时怂了几分:“就是……嗯……如果我说了,你们能不能……不要怪我?”
“嗯哼,”莫长安点头,模棱两可:“可以不怪你,但前提是你要实话实说。”
一边说,她一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漆黑的瞳眸中有一瞬间幽色划过,无声无息。
三七心虚一笑:“其实,我今日刚来这蹉跎山当山神……初来乍到,又有些心情雀跃……嗯,然后呢,来的时候没有仔细听我六哥的话……”
莫长安微笑:“我来猜猜,你是不是没有将你六哥告知的关于蹉跎山画皮师的事儿听进耳朵里,只模模糊糊知道这么有邪祟作孽,便带着虾兵蟹将,阵仗极大的过来了?”
“其实……也……也没有多大阵仗。”三七弱弱回了一句:“就百来号人而已。”
“果然是惊动了那画皮师,让他逃之夭夭了?”莫长安保持笑容,继续问。
“应该也不至于……”三七尴尬一笑:“就是我把虾兵蟹将都遣去追了,说不定能抓回来?”
莫长安不为所动,反问:“你觉得凭借那些虾兵蟹将,奈何的了他?”
“好……好像不能。”三七回。
“所以,你这货果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莫长安眸子一瞪,下意识伸手,在三七尚且未曾回神的劲儿,狠狠敲了敲她的脑袋瓜子。
“哎呦!”那一瞬间的疼意,让三七顿时泪眼汪汪起来:“我错了,我……我这不是没当过什么官么?哪里知道我坏了你们的好事?”
这一句‘坏了你们的好事’一落下,姜衍便顿时明白了过来。
原来三七这姑娘不是傻,而是太鬼精儿了,若非莫长安一眼看穿,想来她只会蒙混过去,借着问问题的借口,将他们绕到了旁的事情上。
而显然,她知道自己惊了画皮师,坏了莫长安的计划,就意味着她其实知道莫长安。正是因为知道,她才生怕她因此怪罪自己。
不得不说,论起装模作样,三七也是一把好手。
“姜衍,你怎么看?”莫长安不理会她,只冷哼一声:“她作为蹉跎山的新一任山神,要不要咱们把她留在这儿,等着那画皮师卷土重来。”
说到这里,莫长安似乎是释然了一般,忽的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来:“不过,我记得这三七公主就是阴年阴月阴日所生,想来若是这消息让画皮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