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仿若倦怠了一般,气息很是浮弱。
莫长安借着空档,看了眼吴幽,她不知道,吴幽这般回答,是当真不知一切皆是虞笑所为,还是……刻意听之任之?
“陛下,一连数月,朝中文臣武将死的死,伤的伤,难道陛下要看着这江山,落入他人之手吗?”百里徒激愤的模样,简直和当年要杀虞笑时一模一样,可当年他护着的陵羽,如今呢?是否当真为了吴幽?
这一切,莫长安不知道,也无法从虞笑的眸底得知,可她还是看见了虞笑紧握在袖中的五指,涂着蔻丹,殷红如血。
“百里大将军这话何意?”虞笑冷笑连连,浓郁的脸容漫过毫不示弱的杀意:“莫不是在暗示什么?”
“娘娘做了什么,心中该是有数才对!”百里徒也丝毫不想让,只眯着眸子,继续道:“这一个个文臣武将皆是死于非命,臣以为,下一个就是臣和宋丞相了!”
“本宫可动不了百里大将军呢!”虞笑嘲讽着,阴阳怪气的笑道:“怕是宋丞相和本宫都死了,大将军还屹立不倒!”
虞笑的话,可谓尖酸且恶毒,她说动不了,不是不想动,而是想杀而无能为力,即便不去深究,在场诸位也听得出来,虞笑想杀百里徒……极为想杀。
“你……”百里徒气的脖子一红,他指着虞笑的鼻子,正打算说些什么之际,那头吴幽却是轻咳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将军退下罢,朕有些乏了。”他疲倦的睁开眸子,语气很是淡淡:“除了笑笑,其他人都先退下。”
他喊着的是‘笑笑’这个名字,丝毫不避讳的便说了出口,听得莫长安和夜白对视一眼,两人齐齐都将目光落在虞笑的脸上。
果不其然,虞笑眉眼划过一丝厌恶与恨然,仿佛从他口中听到‘笑笑’二字,着实是一种侮辱。
“陛下!”百里徒有些恼怒,就像是说着忠言的良将那般,无论如何都给人一种极度刚正的表象。
“退下罢。”吴幽有气无力的说着,明摆着是心意已决。
对此,百里徒无能为力,他盯着虞笑半晌,才恶狠狠的瞪了眼她,转身离开。
“你们也都下去罢。”虞笑抚了抚发髻上的簪子,笑容冷邪:“本宫与陛下说些事情,你们就在外头候着。”
这话,是对莫长安和夜白说的,两人倒也是识趣,虞笑话音一落,他们便齐齐点了点头,转瞬离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寝殿的大门,便站到了外头等候。
见着四下宫婢皆是离得远了,莫长安才拉了拉夜白的袖摆,想着与他窃窃私语两句。
没了修为之后,莫长安明显感觉到,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她无法再用隔音传话的方式,独独说给夜白听,所以好多时候,她都不得不贴近了夜白……这样一来,再不暧昧也都变得暧昧了。
“怎么?”夜白挑眉,低下头去看她,眸底平静一片,却兀自有几分温和之意。
“师叔,咱们有没有办法……进去瞅瞅?”她眨了眨眼睛,语气压得很低,但经过方才的事情后,她还是记得清楚,夜白不会听不清自己的话。
“有。”夜白薄唇压下,下一刻贴在了她的头顶发梢之上:“不过,你必须求我一番。”
“啥?”莫长安下意识抬头,瞪大了眸子去看夜白,似乎是怀疑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如此青天白日的,夜白这是……哪儿不对劲?竟是要她求他?
小姑娘一心诧异,倒是不知,夜白低头正触到她的头顶发梢,而她这一抬头,他那性感的薄唇便恰好落在她的额头。
空气凝固的一瞬间,莫长安脑袋一片空白,下一刻她赶紧儿往后挪去,气恼道:“师叔,你做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做。”夜白无辜的看她,耳根子微红。
他的确是存了一丝‘不良’的心思,但仅仅在于靠近她两分罢了,谁也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抬头,故而那额间一吻,实在非他所愿。
不过,非他所愿归非他所愿,那顷刻怦然心动的感觉,还是颇为让人回味。
“你还说没有?”莫长安咬着唇瓣,要不是在场宫人许多,她恐怕就要同夜白理论起来:“你果然是个假老实的货!”
“原来你先前以为我很老实?”夜白颔首,一本正经道:“不过说实话,我的确是个老实人。”
莫长安:“……”
他恐怕对老实人有什么误会?
思及至此,她恼羞成怒道:“现在不是探究老实不老实的时候,师叔你方才那样,到底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要看看吗?”夜白话锋一转,眸底划过一抹亮光:“那我带你去看看。”
说着,他忽然伸出手,拉着她便朝着无人的宫廊走去。
莫长安翻了个白眼,却没有挣脱夜白,反而任由他拉着自己,心下又是无奈,又是‘万念俱灰’。
恐怕自己是当真要被这狗东西吃的死死的了,他明知道她很是好奇虞笑与吴幽究竟说了什么,但又刻意吊着她的胃口,直到这会儿她要追究他那莫名的‘亲吻’时,他才转了话题……不得不说,夜白瞧着正经十足,但骨子里却腹黑的厉害!
可偏生,她知道这些,又无法对此作出什么反抗与质问,只好随着他的糊弄,听之任之。
“过来。”就在莫长安心绪万千的节骨眼,夜白忽然朝着她招手,示意她上前。
“怎么,师叔要做什么?”小姑娘防备心骤然而起,脚下分毫不动。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夜白这次,倒也不藏着掖着,只兀自弯唇,似是而非道:“要么随我回到方才的地方,什么也不看,要么你过来抱着我,我施法带你进去。”
“过去抱着你?”莫长安嘴角抽搐,难以置信道:“夜白,你是开玩笑?”
分明术法千千万,她就没听过什么要抱在一起才能施法的情况,夜白这话,摆明了就是要吃她豆腐才如此说词!
“我如今修为有限,只能如此。”夜白凝眸,倒是没有丝毫登徒子的轻薄之意,只清淡回道:“你若是实在介怀的很,咱们便留在原处等着也是无妨。”
这一次,当真是莫长安误会他了,再怎么样,夜白也不会如此心黑。但奈何他修为已然浅薄,若是要带着莫长安一同入内,实在困难。
所以,他唯独想到的,就是合二为一,至少勉强一试。
“当真没有私心?”莫长安心中微微一动,狐疑道:“还是试图糊弄我?”
“你还是个小姑娘,”夜白上下一逡巡,风轻云淡道:“对我来说,如同男子。”
哪里如同男子?当然是指着她的胸了,他言下之意就是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一个男子那般,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
“怎么可能?”莫长安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