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墨初好整以暇抬了抬下巴。
“不是很想知道。”莫长安笑容浅淡:“只是依着我看,两人关系该是不那么亲密……或者说,合氏夫人曾救过你母亲?”
殷墨初应了合氏夫人的请求前来赵国,可方才与合氏夫妇并未见多么亲密,甚至于在殷墨初的脸上,根本看不到丝毫对长辈的恭谦之色。
那么,如果在不甚亲密的情况下,他还愿意前来,无非是偿还什么……譬如恩情。
果不其然,她的猜测在心头萦绕之际,殷墨初脸色一诧,有惊讶的情绪转瞬即逝。
“那又如何?”虽说不是什么辛秘的事儿,但见莫长安如此轻易的猜测出来,殷墨初心中还是有些许不太乐意。
“就事论事罢了,我还能如何?”莫长安笑容依旧:“不过,既是小郡王前来替母报恩,那么总不能整日里光顾着插科打诨,半点事儿也不做罢?”
“所以,合家的事儿啊,我们兵分两路。”
“小郡王只要想法子打探合欢究竟预知到了什么就好,其余的事情……就是姜衍那头还有那什么钟姑娘的,我自当处理妥当。”
说这话的时候,莫长安自信满满,颇有几分成竹在胸的愉悦。
“什么钟姑娘?”殷墨初望向她。
“这个你不必理会,终归我已然有法子好生收拾她一顿。”她哼笑,上挑的眼尾勾起一个弧度:“不出三日,我定要叫各个修仙门派都知道,某个自诩名门正派的修仙大族,出了个勾结凡人、私用禁术的贪婪之辈!”
她势在必行的挽唇,素来无害的眉眼顿时有一股艳绝的妩媚划过,宛若染了鲜血的曼陀罗花,幽香馥郁,令人沉迷而不知危险。
……
……
夜黑风高的晚间,繁城一派沉寂。往日里冷风呼啸,今儿个却是难得风平浪静。乌云闭月,几缕灰暗掠过上空,han鸦低吟,深觉刺骨生凉。
城中不知名的小巷内,犬声呜咽,似是被谁吓得厉害,耷拉着脑袋眼珠子黯淡。
“师兄这么晚找我,何事?”暗沉沉的夜色下,女子动人的嗓音无波无澜。
被唤作师兄的男子冷哼:“师父可是知道师妹来到了赵国?”
“师父自然知道。”女子回:“难道师兄以为镜花是我一个人想要夺得?”
“回去。”男子眯了眯眸子:“这里不是你能待的。”
“师兄什么意思?”
“镜花许多人都在觊觎,你以为单凭你那点小伎俩,就能脱颖而出?”
“怎么,师兄是自己想要那东西……还是为了谁?”她低笑一声,语气莫辨:“我可是听说,师兄找到她了。”
“暮筠,我这可是为你着想,”他不冷不热回道:“你不是她的对手。”
这个‘她’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可两人却是没有点明。
“怎么,师兄是怕她受伤?”黑色的斗篷微微拂动,女子道:“你若是实在怕的紧,我放过她一次便是,好歹看在师兄的面上,照拂一二。”
“暮筠!”男子拧眉,正打算说什么之际,就见身后一道亮光泛起,狗吠之声再度惊然。
怎么回事?
女子清丽的眉眼一蹙,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一道似是而非的笑声幽幽然传了过来。
“钟姑娘……哦,不对,是钟暮筠姑娘,”她唇角一勾,风轻云淡:“方才说要放过谁?照拂谁?”
逆着刺眼的光芒,小姑娘白衣风雅,笑容散淡,一步两步……步步生莲。
……
……
------题外话------
抓住捣鬼的人,哈哈哈,你们的小姑娘是不是很厉害?
121又是夜白的桃花?(上)
莫长安逆着光芒,一双狐狸似得摄人眸子有幽深刹那而过,尤其是视线落在小巷内的两道身影上时,更是望不见底。
“钟姑娘……哦,不对,是钟暮筠姑娘,”她唇角一勾,风轻云淡:“方才说要放过谁?照拂谁?”
钟暮筠,苍霞门第八十七代弟子,其幼年伊始便开始修仙,直至如今已有十五六个年头。因着她天赋在同届中算是佼佼之一,近年来一度是苍霞门为人称道的存在。
听人说,她十四岁修为便入了主修阶段,而如今十八芳龄,倒是让人拿捏不准究竟术法到了哪个程度。
“莫长安,赶紧把那劳什子光弄走。”望着那刺目到不行的光,他下意识遮住视线:“你要刺瞎小爷吗?”
这一声小爷的自称,即便远远瞧不真切,莫长安也知道是谁。毕竟天底下除了殷墨初这个傻缺的,估摸着旁人也不会这样嚣张。
莫长安闻言,笑眯眯上前,“我不是想刺瞎你,而是刺杀。”
殷墨初这厮倒是一派坦荡,明面上说要帮衬还恩,背地里却是认得钟暮筠此人,要不是她白日里故意使了一招,让他深觉岌岌可危,恐怕难以拆穿这两面三刀的家伙!
那日她携着赵琳琅隔墙听音,见殷墨初忽地出现,她心中便已然存了三分疑惑。后来打听之下,才从姜衍的嘴里得知,殷墨初早年修仙,入的是苍霞门,若非他性子跳脱,太过纨绔,恐怕早几年就声名鹊起,为人所知。
既是知道殷墨初的来头,再思及那所谓的钟姑娘,不难联想,这二人乃师兄妹关系!
“刺杀?这样严重?”那一头,殷墨初桃花眸子熠熠生辉,即便是被折扇掩住半张脸容,露出的那绯色唇瓣也依旧笑容不羁:“小爷也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你素来不曾问起……若是小爷当真刻意藏着掖着,岂是会如此轻易便着了你的道儿?”
“呵,那我还得感谢小郡王你着了我的道儿了?”意味深长的挑眉,莫长安似是而非勾唇:“二十多岁的老男人,可真是有脸有皮,输给我一个小姑娘,也好意思这样辩驳。”
殷墨初生的俊挺,就像是十七八岁的儿郎一般,风流而洒然,眉宇之间皆是少年飞扬的邪肆气韵。
可即便是这样,也掩盖不了他年长她许多的事实。如此扮猪吃老虎,对她可是不起效用。
分明是宛若调侃的戏谑语气,偏生入了殷墨初的耳,便极为变扭,尤其那一句‘老男人’,可谓一针见血,扎的他自诩童颜不老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莫长安,你赢了是得多骄傲?”冷哼一声,殷墨初道:“要不是你使诈,我也不至于……”
若非白日里莫长安提及门派殊荣,殷墨初自然不会深夜劝钟暮筠离开,毕竟他对钟暮筠没有什么师兄妹情谊,但苍霞门却是对他有些恩情。正是如此,他才不愿让一个钟暮筠,抹黑了苍霞门的面子。
“我就是很得意,”莫长安睨了眼他身侧静静打量的钟暮筠,笑容愈发明媚:“不这样的话,怎么能把你们俩都揪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