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功夫,胳膊肘便被人往后一拉。
她回头,看向陵羽,问:“殿下还有何事?莫不是要和我说,不想吃兔ròu,要吃旁的什么山珍海味?”
话虽是这样,但皆是打趣罢了,她也算是稍稍了解陵羽的为人,知道这厮并不是贵气公子哥儿,衣食住行要求的不多。
“虞笑,你留下来。”他抬眼,深邃的眼底看满是坚毅:“我去打猎,你在这儿安心等着。”
“呃?”虞笑闻言,微微愣住,不解:“殿下?”
她有些不明白,陵羽此举又是为何?
“你是姑娘家。”他有些执拗的望着她,手下却是丝毫不松:“照顾了这么久,也该是我照顾你了。”
这话,倒是颇有几分强势的意味,可奇怪的是,虞笑丝毫不觉气恼,反而心下一窒,有什么情绪就要溢出。
她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思绪,笑眯眯看他:“殿下如今身子骨不好,还是莫要操劳,我这几日将这一带摸了个透,虽说现下夜深,但我已然十分熟悉,殿下”
“虞笑,这一次听我的。”陵羽依旧执着,只道:“我知你不是弱质女流,也不是看不上你女子的身份,而是你也很累,我如今伤势大好,只要动作不大,打一只野兔罢了,又有何难?”
虞笑这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可实际上要坚韧起来,丝毫不输男儿。但纵然如此,陵羽也不想让她太过坚毅,毕竟他还是喜欢她无忧无虑的欢声笑语,哪怕是顶撞他也是好的。
虞笑蹙眉:“可是殿下,你对这一带并不熟悉”
“只是不那么熟悉罢了,你且好生休息,依着这几日的情势来看,百叶族并不知道我们处在此地。”他安抚着她,缓缓起身将她拉到一旁,安顿下来。
等到见她坐下,他才转身,伟岸的身姿倒映在火堆濯影之中,渐渐远去。
直到陵羽离开,虞笑也一直回不过神来,仅存的一丝睡意,全然消散,她蹙着眉梢,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好半晌动弹不得。
陵羽的确对这一带十分不熟,故而等到他回来的时候,虞笑已然有几分昏昏欲睡,但陵羽没有回来,她自是没有睡下,直到见着他手里拎着两只肥兔,她才渐觉安稳。
之后的事情,虞笑记不清楚,只模模糊糊回忆着,陵羽兀自处理了野兔,她便再没有旁的意识。
大抵是心中安稳了,这一觉她睡得格外的沉,陵羽一转头见她,便是入了梦的睡颜。
他回过头,借着火光看她,大抵是第一次这样仔仔细细的打量,忽然觉得如此安静的虞笑,有几分婴孩般的剔透似玉,让他心尖微颤。
如此一想,他也不知怎的,就陷入痴然之中,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一只烤兔就要烧焦,弄得他有些手忙脚乱。
好在这会儿虞笑睡着,并不知道他的窘迫,于是他一个人简单将焦灼几分的兔ròu吃下,才寻思着把虞笑唤醒。
“虞笑。”他低头俯身,心悸难安,却还是顶着一张铁血冷面,试图将她唤醒。
只是,他话音落下,虞笑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他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她那白皙如玉的脸颊,脑海中忽然想起的,是她笑起来时唇边深深的梨涡。
常年行军打仗,他粗糙的指腹触及她的脸颊,仿佛是软乎乎的ròu包子一样,惹得他不由露出笑意来。
“还是胖胖的好看。”似乎是以为虞笑睡得很沉,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就这么喃喃出声,那双星辰般璀璨的眸底氤氲一片,如大海般明媚耀眼。
“陵羽!”然而,下一刻,就听小姑娘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懵然令他脑中一疼:“你戳够了没有?”
他愕然,视线落在那双大大的眼睛之上,心下一震,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嗯,够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如履平地,很是平静。
纵然心中乱成一团,但临到这个时候,他还是一贯四平八稳,威严而漠然。
“够了还不把你的爪子收回去?”虞笑气呼呼,蹭的一下爬了起来,怒目而向:“你这几天的,分明是念叨着旁的女子的名讳,怎么转眼就来调戏我了?莫不是你以为我是她的替身?”
说不在意,其实是假的,虞笑终归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心高气傲之余,还是个直率到有什么不满便必须要说出来的性子,许是早年间吴幽对她太过放任自流,她的率性而为,便在某些时候,控制不住的便跑了出来。
可话音落下,她便深觉懊恼,仿佛意识到自己对陵羽太过没有戒心,以至于这一日日的,自己愈发脾性随意,比起在吴幽面前全然是有些真实的过分。
“一个女子的名字?”陵羽闻言,一时间怔在原地,他一动不动,看着虞笑时而气恼,时而又懊恼的神色,忽然轻笑了一声:“虞笑,你分明是说欢喜我,可怎么连我的事情,也丝毫不去打听?”
他突然便觉得,眼前的姑娘,有些惹人怜爱的过分,她先前口口声声是说爱慕自己,可若是他意会错,一个爱慕自己的姑娘,会连他生命中旁的女子也不知道?
“什么意思?”虞笑睨眼看他,大大的眼睛咕噜噜一转,寻思着是不是自己误会了什么。
陵羽这会儿的神色,倒也不像是被戳破伤口的哀怨,反而有些坦荡的出奇?
就在她寻思的节骨眼,陵羽已然出声,淡淡解释道:“虞笑,你果然是没有好好了解我的事情。若是你了解,大概就会知道阿枝是谁。”
“你怎么知道你喊着的是阿枝这个名字?不是春花秋月?”陵羽的话,终归是让虞笑忍不住诧异出声。
要知道,陵羽的身份很是尊贵,纵然她听闻陵羽一向洁身自好,不太对女色上心,但这样一个人物,身侧少不得许多女子相陪,怎么落在陵羽身上,就是有种一直独身一人的错觉?
陵羽失笑,回道:“我身侧的女子,除了你便是阿枝,还能有谁?”
“真的假的?”虞笑错愕,满脸皆是难以置信。
“为何要骗你?”陵羽道:“你留在我身边这些时日,原来还是不知。”
他叹了口气,忍不住摇了摇头:“先来吃点东西罢,这几日你也累的慌。”
一边说,他一边将架子上的烤兔ròu取下,兀自撕了一块,递到虞笑的面前。
“那阿枝究竟是谁?”虞笑不以为然,倒也没有忸怩便径直接过陵羽递来的兔ròu,稍稍啃了一口。
大约因着虞笑也是腹中饥饿的缘故,在啃了口兔ròu后,她惊然发现陵羽手艺不错,于是很快再度咬了一口,一副大快朵颐的模样,甚是有趣。
陵羽淡淡看了眼她,才回道:“阿枝是我长姐,我年少时母妃早亡,便是由着她照料着成长的。”
陵羽的长姐,名唤陵金枝,她是襄国王上的长公主,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