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窘迫,有些气恼夜白这厮的耿直,分明要亲就亲嘛,还……还莫名的问了她一句。
不管是可以还是不可以,莫长安都说不出口。所以,为今之计,只能是好好将话题扯开,也算是熬过这么一个尴尬的时候。
显然,莫长安低估了夜白的耿直与皮厚程度,那一头,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有所动弹:“长安,我想亲你。”
又是一句低低的询问,他几乎是凑到她的耳畔,气息温热,让她整个背脊都僵硬起来。
这下,莫长安再没法子装傻充愣,就见她瞪了眼夜白,冷哼:“不给亲!”
说是不给亲,但她还是一动不动,显然连她自己也知道,这是在无形的暗示夜白什么……
可惜的是,夜白对此,其实一无所知。
“为何?”他脸色一如既往,虽看不出失望与否,但心尖还是有些痒痒,尤其见着小姑娘一副气鼓鼓的小脸。
为何?
莫长安看了眼夜白,总算是忍不住嘴角抽搐,这狗东西怕是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皮厚如墙、又愚钝如猪罢?
虽说她素日里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但这等子事情还要她点头首肯,是不是有些……不把她看作姑娘家了?
如此一向,莫长安顿时连机会也不给夜白,转瞬一闪躲过,坐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能有啥为的?”她好整以暇,正色道:“有些事情,不需要解释,这就像是天为何落雨,夏日为何炎热一样,没有什么解释可言。”
夜白一愣,随即颔首,也不知是表示认同呢,还是觉得自己索吻无望,不作挣扎。但不管如何,他还是安安静静的伸手,在莫长安还未反应之际,便握住她那极为软乎细腻的小手。
“说些正经事儿罢。”莫长安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淡淡道:“师叔可是帮衬着虞笑,把慕容娴雅的魂体装入净妖瓶中?”
小姑娘以为,自己抽回的这个动作,是悄无声息,至少夜白不会有所异动,但显然,这不过是她自以为的罢了。就在她抽回的那一瞬间,夜白虽颇为惊愕,但还是蹙起眉梢,也不知在想着什么,霜华般的眉眼微微凝固。
“长安,你为何又不让我牵?”他语气颇有几分委屈之意,琥珀色眸底漫过不解:“你从前都肯让我牵着的。”
莫长安偏头,不去看夜白:“咳咳,这天气有些热。”
她自然不能同夜白说,她就是故意要抽回自己的手,让这厮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绝望。
毕竟再怎么直性子,也不能问她可不可以亲她罢?
越是想着,小姑娘越是忍不住想要朝着夜白翻白眼。这狗东西一句两句的皆是在问她为何,但他怎么不问问自己,为何要这么……让她觉得窘迫?
原本莫长安那假意的轻咳,只是……清一清嗓子罢了,并不是旁的什么原因,但没有料到的是,她话音一落下,夜白便忽然一伸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也跟着她一本正色,道:“你都咳嗽了,想来是要着凉的,先来我怀中躲一躲,省的被这大风给刮坏了。”
“大风?”莫长安红唇抽搐,望向夜白:“哪儿来的大风?”
她四下瞅了瞅,显然发现夜白这狗东西是在胡说八道。这天这样虽微凉,但今夜特别平静,顶破天了只是微风,连发梢都吹不起来。
“瞧把你吹得,连风在哪儿都辨认不得了。”夜白紧紧拥着她,为了防止小姑娘乱动,一手托住她的脑袋,一手紧紧环绕着她那瘦小的背脊,面色岿然不动,仿佛他说的皆是事实一样。
莫长安:“?”
这狗东西,这会儿是在……变相吃她豆腐?难道不该先问一问她,能不能抱她?
莫长安一时无言以对,想要狠狠踹一脚夜白,但又想着自己不是这厮的对手,只好兀自陷入沉思,想着如何才能把夜白这狗东西给制服。
夜白也不是傻的,心中知道小姑娘不服气,他眸底划过幽深,顿时转移了话题:“你方才说虞笑的事情,对罢?”
“呃……对。”莫长安一愣,没想到夜白又把话题绕了回来,只好点头。
“嗯,我照着虞笑所说,把慕容娴雅暂时收入净妖瓶之中。”夜白淡淡回道。
“师叔,虞笑这样做……到底是为何?”饶是深知虞笑如莫长安,这一次也完全揣测不出虞笑的意思。
她不止一次问过虞笑,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她是真的要放过慕容娴雅?
可虞笑给她的回答,永远只是淡淡一笑,再没有旁的解释。
夜白瞳孔冷淡,只触到莫长安的那一瞬间,稍显温柔:“她抽去慕容娴雅的情根,你可是知道?”
“什么?”莫长安错愕,习惯性的抬眼,想要看着夜白的眼睛,以求得回答。
只是,夜白抱得她很紧,她正想起身,便觉自己给紧紧抱住,一时间动弹不得,唯独小脑袋可以自由转动。
因着心中着实好奇,莫长安这一次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缓缓抬头,视线落在夜白那微微凸起的喉结上。
一边看,一边她伸出手,指尖落在夜白的喉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这男女之分,也是奇怪,她自己都没有这样凸起的喉结,可奇怪的是,男子却是有。
“前些时日,虞笑将慕容娴雅交给我的时候,我还未曾有什么发现。”夜白解释道:“但今日一早,我本欲看看慕容娴雅在净妖瓶中如何,却没有料到不经意间,便发现慕容娴雅的情根缺失。”
世人有七苦,贪嗔痴恨……其中情苦便是七苦之一,七苦存于灵体之中,非ròu体所能左右,这就像是寻常妖物能俯身于凡人身上一样,俯身后妖物思绪盖住凡人所想,故而妖物所备的七苦也亦然是占据了主导权利。
因着慕容娴雅在被收入净妖瓶中,已然被虞笑施法控住心神,宛若沉睡了一般,故而夜白并没有仔细去看。而今日一看,他才发现,慕容娴雅身上的情根少了,只余下一丝怨恨之意,日渐高涨。
“虞笑为何要这么做?”莫长安手下一顿,整个人陷入深思。先前虞笑要夜白将慕容娴雅投入净妖瓶中的时候,莫长安便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她原本以为,虞笑这样做是为了让慕容娴雅陷入折磨,被净妖瓶中的浊气磨灭而死,同时,作为一个妖魔化的凡人,慕容娴雅呆在净妖瓶中,只会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可在虞笑说,让夜白用真气裹住慕容娴雅的灵体的那一瞬间,莫长安顿时不解起来。
用真气包裹,便意味着不让慕容娴雅被净妖瓶中的浊气所伤,化为灰飞。总的来说,虞笑并不是要杀慕容娴雅,可既然不为杀,又为何这样大费周章?
再者说,情根之所以能被斩除,不是谁人术法修为高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