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若是一个弄不好,极有可能扰乱凡间,酿成大的霍乱!”
“说够了没有?”夜白眯起眸子,冷冷打断萧然的话:“我倒是头一次发现,你竟是个多嘴多舌之人。”
“你瞧,死不悔改!”萧然嗤笑,也不知是喜是怒,全然对夜白的心思,无可奈何。
这越是无情的人,越是禁欲冷淡的人,一旦触到情爱,便可怖的厉害,让他一个自认为也算丧心病狂之人,同样是甘拜下风。
萧然见自己这话说完,夜白神色更冷,不由长叹一声,“你这身子骨,我左右是管不得了,你兀自早早去一趟留仙宫罢。”
留仙宫既是梦魔的老巢,夜白如今只是凡胎,他丢了仙骨,就算凡胎故去,他的仙魂也会归到九重天上,长眠百年。只有这样,他才能够重新做回那个太子重瞳,依旧叱咤风云。
可百年,对于夜白来说,或许只是眨眼一挥间,可对莫长安,却是不可估量的岁月。再者,子规门一事上,夜白尚且未曾处理好,怎么可能就如此任由仙魂归去?
说着这话,萧然也不再多言什么,他与夜白打了个招呼,便辗转消失了去,连来过的痕迹,也没有留下。
……
……
萧然走后,莫长安和夜白几乎没有犹豫,便一同前往留仙宫。
大抵翻山越岭,足足花了大半日的功夫,两人才抵达留仙宫的宫门前。
留仙宫地处深山之中,可纵然如此,还是无比华丽而贵气,就像是偌大的皇宫一样,即便莫长安远远看去,也不由为之惊叹。
留仙宫,顾名思义,便是留住神仙。这名字大概是与梦魔素日里做的事情有关,凡是来留仙宫找梦魔织梦的仙人,无一不想长长久久的留在那里,就好像人间的快活殿一般,似乎真的到了那里,便可以做到无忧无虑。
只是莫长安听夜白说,梦魔素来不会留人,若是为其织的梦醒了,那人便也会识趣的离开。毕竟都是仙族子弟,赖着不走倒是失了面子。而那些个妖魔中人,也都是不会强留的,梦醒了自是曲终人散,否则惹得梦魔不快,便是下次捧着至宝凑上来,也未必能让梦魔为其织梦一场。
夜白说,几千年前,似乎有一个号称天界战神的上仙曾做过令梦魔生厌之事。那上仙原是拿了物件与梦魔,而后让他织梦一场,却不想,梦醒后他竟是意犹未尽,让梦魔再为他织梦。梦魔办事,素来讲求公平,只要拿得出他看得上的宝物,便可立即成交。只是,那上仙却是有些脾气暴躁,听了梦魔的话,却是直接拿了梦魔的留仙宫相要挟,直说梦魔太过贪心,要给他一点教训。
其实那上仙虽地位不凡,却是出了名的吝啬,拿一件宝物与梦魔已是他的底线,断不能让他接二连三的拿出其他东西。更何况,他自诩仙法过人,已然是惯常强迫他人。在他眼里,梦魔只不过会织梦罢了,到底还是个小仙,既然是小仙,便是不足为惧。
可是,那上仙却是怎么也想不到,便是他如此蔑视的一个‘小仙’,最后一出手便让他这个天界战神魂飞魄散,并且九重天的那些上位者没有一个敢责罚于他。
而在那之后,上到神魔下到妖兽,无一敢欺辱梦魔,便是心中惦念着织梦一事,也断不敢上前挑衅。此外,对于梦魔的来处,更是传得沸沸扬扬,所说不一。有的人说,梦魔原是上上届的天帝与魔界女子的私生子,因着王母的缘由,只好将他放置在下界,并且做了个散仙。大概是出于愧疚,那战神上仙的死才无人问津。
还有人说,梦魔一出手便让九重天的战神飞灰湮灭,可想而知梦魔仙力惊人。而真正有这样仙力,并且犯下这样罪的,大约只有远古上仙。所以,梦魔至少也是远古仙家的级别。
只是对于梦魔为何甘愿做一个下界散仙,却又一时让那些笃定的人有些怀疑。毕竟,远古仙家怎么会甘愿做一个下界散仙?想想都觉得不可能。更何况,即便是远古仙家,明目张胆的灭了一个天界战神,也是不可能无人问津的。
但终究,谁也不知道梦魔什么来历,他的神秘,随着岁月的推移,愈发扑朔迷离。
莫长安与夜白闲话许多,抵达留仙宫的时候,守门的小童似乎一眼便认出了夜白,却是不慌不忙上前迎接,道:“我家君上等二位许久了,二位随我来。”
这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看的莫长安不由挑眉,但见着夜白丝毫不觉惊诧,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一路随着小童进了宫殿,本以为留仙宫中大概是金碧辉煌,不差皇宫分毫。但莫长安怎么也没有料到,留仙宫内满是彼岸花,整整一大片殷红,给人一种置身花海的错觉,看的莫长安都有些惊呆不已。
见莫长安一副吃惊的模样,小童仰头,自得道:“这是君上养的曼珠沙华,当年阎王上门求梦,便是用了这四万万朵曼珠沙华……”
“听说九重天的太子重瞳前来,实在有失远迎。”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邪魅的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了小童的一席话。
莫长安微微一愣,随即看向那朱红金门前站的那抹华丽紫色身影,眸底染上三分惊艳之色。
眼前的男子,他穿着淡紫色鎏金纹底的华服,墨色长发随性的披散在背后,发尾处扎着一根金色的绳子,衬着那如玉的身姿,光是远远瞧着都让人觉得如画般美好。
他眸底赤金,视线落在一侧的小童身上,笑容邪肆:“流轻,本仙君不是与你说过?多嘴多舌……是要被杀了吃掉的。”
那轻飘飘的几个字,哪怕极为阴柔,也让小童不由打了个冷颤,连连告罪:“君上,流轻有罪,再也不敢犯这口忌了。”
君上……眼前的男子,正是留仙宫的正主,梦魔!
一个不知名讳,不知来处,只知俗世称呼之人。
莫长安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却不料这一幕落在夜白的眼中,看的他很是吃味。
他下意识伸出手,将她的手握住,琥珀色眸底漫过一抹委屈和不悦,看的莫长安很是无奈,一度想要笑出声音来。
“退下罢,”那一头,梦魔淡淡说着,视线再度挪动,直直落在莫长安和夜白的脸上:“这二位贵客,便由着我来招待。”
“是,君上。”唤作流轻的小童颔首,很快退了出去。
“二位随本仙君来罢。”梦魔转身,一袭紫衣华贵而妖艳,可纵然如此,就是没有半分令人反感的阴柔之气。
“我来只是为了借黄粱枕一用,”夜白丝毫不动,只望着梦魔的背影,冷声道:“想必萧然已是与你说过罢?”
“萧然?”魔梦转身,轻笑一声,赤金色的眸底,看不出一丝情绪:“你当我之所以知道你二人前来,是萧然所告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