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率先便是吩咐道:“将泣血与长安,就可以走了。”
姜衍有些踌躇:“姑母,可是夜白他兴许很快就到,你一个人……”
“无妨,你先走就是,我的修为难道还比你差?”姜望了眼莫长安,继续道:“更何况有长安在,她自是会护着我。”
对于夜白的忌惮,姜倒是丝毫不隐瞒,这让莫长安心下愈发清明,尤其对姜,更是有了几分亲切之意。
也不知是因着姜在她最为难的时候救了她一命,还是旁的什么感觉,莫长安其实对姜,生不出一丝戒备之心。
姜衍见此,只好将泣血递到莫长安面前,等到她收下了,才很快离开。
直到姜衍离开,姜才拉着莫长安,两人坐到悬崖边上,似乎打算闲话家常。
方才明明什么味儿都没有,这会儿突然传来一阵酒香,莫长安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问:“香草美人,你带了酒?”
“嗯,不止有酒。”姜神秘一笑,兀自从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香囊:“这里头可是应有尽有。”
一边说,她一边变戏法似的从香囊中拿出一坛子封得严严实实的酒和一只被裹在油纸里头的烧鸡。
“啧!”莫长安忍不住嗅了嗅:“这是你做的?”
她吃过最好吃的烧鸡,不是赵国的李记,也不是魏国的吴记,而是姜做的烧鸡!这股子味道,让她惦念了六年,整整六年她都再尝不到如此人间极品。
姜避开她伸手的动作,挑眉笑道:“给你吃可以,但你可得同我掏心窝子,好歹我听闻阿衍说坑害了你,急的差点儿一巴掌招呼到他的脸上!”
“真的?”莫长安将信将疑:“姜衍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难不成为了我这个外人,你都可以和他翻脸?”
其实莫长安最疑惑的,莫过于此,好歹姜衍虽说不是鳞族之人,但到底是姜瞧着长大的孩子,比起她这个随手救了一命的小姑娘,明摆着是要亲上一些。
可不知为何,姜给他的感觉……总是有些不同。
“长安,我从前没有同你说,怕你年纪小,有什么误会。”姜语气一瞬间有了几分惆怅:“现在你也大了,是非恩怨看的清明,我自然可以与你一提。”
说着,她将手中的烧鸡递给莫长安,兀自开了坛子,饮酒一口:“我活了几百年了,膝下有三子一女,夫君疼宠,无忧安稳,算是不错的人生。只是……”
“我唯独的小女儿自生来便患有顽疾,十六年前,她才不过三岁稚儿,便一病而亡故了去。”
为此,她是悲痛欲绝,患上了心悸病症,一度因着思念的缘故,几乎活不下去。
“说来也是巧,六年前我外出散心,于荒郊偶然见你……长安,你是不知,你与我心中惦念了多年的孩子,几乎生的一模一样。”
她的三个儿子,皆是与她生的肖像,唯独小女儿像极了她夫君,只笑起来那对梨涡,和她一个模子刻出来,因着那孩子生的可人,性子也软糯讨喜,又加之是府上唯一的姑娘,他们夫妇极为疼宠她,甚至于依着她夫君所说,将来府中的家主之位都要给她。
可偏生,那孩子故去的极早,没来得及长大成人,就死在了不知事理的年岁。所以,那时她见着莫长安,便心中震动,后来得知她的年岁,她更是一心觉得,这小姑娘是她孩子的转世,若非……有些事情还不是时候,她定然那时便将她带回族中,也免了她在外受苦。
移情之心,莫长安能够理解,她明白,姜是将她视作小女转世,可说到底,她还是很清楚,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故而一时间她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讷讷的回道:“香草美人,让你提起伤心事了……”
她对此,抱着歉然,毕竟她也懂,失去孩子的母亲是怎样的声嘶力竭。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提起也不那么痛了。”姜道:“不过长安,说好了你可是要与我掏心窝子,说说你近来有什么心仪之人?”
莫长安如今十六,也是到了小女儿娇羞的年纪,她既是将小姑娘看做是心头ròu,自是少不得要询问一番母亲该问的事情。
“咳,”莫长安正喝着酒,忍不住被呛了一口:“没什么心仪之人,我这……不是还远着呢吗?”
她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素来面皮子厚的她,难得露出几分尴尬。
“当真?”姜不信,只道:“我可是记得你与夜白近来关系颇好,会不会……”
会不会日久生情?
她的话音还未坠下,就听莫长安率先答道:“不会。”
“不会?”姜问:“为何不会?我可瞧着夜白本事不错,样貌也是顶顶好,比起阿衍是丝毫不输的。”
她从前想着,有朝一日撮合莫长安和姜衍,也算是全了她一颗老母亲的心,毕竟姜衍是她看着长大,品行不会有错,本事也算青年才俊……可如今,姜衍坑害了莫长安,作死的毁了这段姻缘,她倒是再没有那等子心思了。
“他不是我师叔么?”莫长安揉了揉鼻子,打哈哈道:“我与他好歹是师叔侄关系,乱了辈分和礼数,恐怕不是很好……”
姜挑眉,明摆着不信:“长安,你可不是那等子循规蹈矩的姑娘。”
她所知道的莫长安,古灵精怪不说,还无畏世俗一切。
“唉,这你又知道?”莫长安无奈,一手打开烧鸡的油纸,一手托着:“不过这烧鸡真是我惦念了许多年的!”
“你这姑娘,净是和我打岔!”姜恨铁不成钢的曲起指头,轻轻敲了敲莫长安的额角:“不过我好久没做烧鸡了,你尝尝味儿可是够?”
莫长安咧嘴,笑眯眯道:“够,闻着就够!”
“贫嘴!”姜嗔怪一声,眼底却满是爱意,就如同久久没有见着家中小女一般,满眼皆是宠溺。
话音一落,她还是笑着问:“吃归吃,总还是得和我说说,怎么就瞧不上夜白了?”
“唉,罢了,告诉你也无妨,但你可切莫告诉旁人!”莫长安无奈道:“我与他有仇的,绝不可能欢喜他。”
“有仇?”姜诧异:“什么仇?”
若是大仇,恐怕莫长安不会就这么原谅夜白,这小姑娘也算是个记仇的性子,倒是很容易猜测的到。
莫长安长叹一声,道:“就是遇到你之前,我其实是想过要去做和尚的……那时日子实在不好混迹,有一年魏国青黄不接,就是想要出去外头偷些银两都是困难。”
八年前,她估摸着才八岁左右,在离开了天街城沈家之后,她带着一众小弟……那其中便是有蓬莱,游荡于市井之中。只是,天不遂人愿,大旱将至,谷物颗粒不收,连日来的缺少口食,让她不得不寻着另外的出入。
彼时,魏国汴京云雾山上,有知名的寺庙四海传扬,那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