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浑不在意,根本没注意到太子的动作,见与他距离突然拉开了,还疑惑地又往前迈了一步,才道,“俺去马圈给他们的马饲料下泻药了,嘿嘿嘿嘿嘿嘿。”
李虎摸着后脑勺憨笑起来,闻言唐世轩也不由露出几分笑意,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走!”一行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巡逻的侍卫还在打着瞌睡,根本没发觉之前有人来过。
翌日清晨,齐律耶的意识还在昏沉当中,鼻子不自觉地嗅了两下,一股尿骚.气在他鼻尖炸开。
但他早就习惯了岐人身上的异香,这点味道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他惯性地抱着怀里的东西翻了个身,夜壶的壶口被翻转到下面,顺着尖嘴流淌下来,正好滴到了齐律耶大张的嘴巴里。
他下意识地咂摸两下,还没品出其中的滋味,一股难言的感觉就直冲脑门,让他瞬间清醒。
他看到怀里抱着的夜壶,一把将它摔在地上,“格老子的!”
他使劲抹抹嘴巴,一大清早就被挑起了火气,只想赶快破开新鹿关泄愤。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吩咐伙头军开火做饭。今天这顿卯足了劲做,大伙敞开了肚子吃。
只要破开了新鹿城门,那城内的粮食珍宝,还不是任他们挑选取用。
岐国的将士们倒没有什么野望,他们就想吃一口饱饭,只要齐律耶能给他们饭吃,让他们一直打下去都行。
此时一听进了城之后就有吃不完的粮食,军中顿时欢呼沸腾起来。
里面更是有人早就见识过了云国的富饶和滋润,心头一片火热,大喊,“杀啊!杀啊!”
“杀!杀!杀!”
一时之间,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响彻云霄,齐律耶满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就算再是犒赏军士,他们也没有什么花样。只不过是粮食加水和出来的糊糊,加了他们仅剩的熏肉干。
但是胜在量大,不向平时只让他们吃够七分饱,这次管够,让他们敞开肚皮,吃到饱腹为止。
这边齐律耶犒赏完军士,便秣兵厉马,整装待发。
他们一扫昨日战败和粮草被烧的双重打击,重新变得战意高涨,甚至在城内美酒珍馐的诱惑下,变得更加振奋。
而这边文耀林将魏志明下狱后,也交还给了文雅主帅的权利。
文雅连夜议事,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只待明日一役,可以将岐人一举拿下!
岐国军队从驻营向城关行进时,文雅也在城内对云国的将士们做最后的动员。
“我云国的大好儿郎们!再过不久,岐国的大军就要兵临城下,你们怕不怕?”
“不怕!”众将士们异口同声,面色坚毅,他们都是久经沙场之人,即便近两年少有战事,但也时刻谨记着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即便如此,文雅还是不满意,更大声的嘶吼着:“大点声!”
“不怕!不怕!不怕!”他们用腹腔发力,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
文雅嘴边露出笑意,一指城门,“我们先守城,待到我令下,便出城迎敌!”
“迎敌!迎敌!迎敌!”
将士们一些登上城墙,拉弓的拉弓,搭箭的搭箭,还有一部分则往来运送着滚石与井水。
剩下的众多将士则守在城门后,严阵以待,只待文雅一声令下,便拉开城门,冲锋陷阵。
远远望去,齐律耶率领的大部队的影子绰约可见,马蹄扬起的滚滚浓烟形成一片雾霾,遮挡着他们的身形。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大,在城下待命的士兵心中越来越激愤,对岐国人的憎恨和马上就要手刃仇敌,为逝去战友报仇的兴奋不停交织着。
岐国军队未近,刚进入射程,云国的弓箭手便开始一轮又一轮的射杀。
齐律耶此行便是要一举将他们剿灭,根本顾不上那么多,他们好像不知疼痛,不畏死亡,即便队伍里不断有人倒下,他们还是一往无前的向前冲锋。
这次搭架云梯,企图冲上城墙的敌将很少,他们意在破开城门,让云国将士无处可逃,占领新鹿关。
城墙上的士兵防范着搭架云梯的敌将,城墙下的将士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一边凝视着眼前的城门,一边急迫地等待主帅的命令。
文雅和文耀林在城墙上仔细观察着岐国将士攻城的步调。
爬云梯的敌将从一开始的迅猛到后来逐渐势弱,甚至有人爬了一半就从上掉了下去。再看攻城的将士,抱着枕木撞击城门的频率也在不自觉下降。
文雅明白,是时候了。
她传令下去,“开城门,迎敌!”
“杀啊!”守在城下的士兵终于听到了迎敌的传令,心弦稍松的同时,转瞬间一种兴奋感占领了他们的大脑。
城门两旁的士兵将城门打开,他们高举着武器冲了出去。
齐律耶没想到他们还没有破开城门,云国便把城门打开了。他刚见识过文雅这个女娃娃的阴险狡诈,此刻却是不敢掉以轻心。
但云国将士冲来,他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立刻指挥着岐国大军冲锋。
两国大军交战,冲在最前方的士兵最先交手,慢慢向前行进合成了一盘乱棋。
文雅也下了城墙,纵身上马加入了战场。她使得一手好鞭,只一挥,便缠住了敌将的身体,再使巧劲甩出去,便能砸倒一片人。
而鞭子上带有倒刺,甩在人身上,更是扯下一片皮肉。
她在两军间纵马前行,不时把挡了她的路的敌军甩到一旁,就被杀了红眼的云国将士趁机乱刀刺死,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
文雅直奔着齐律耶而去,鞭子从侧面狠狠地甩过去。
齐律耶用大刀把她的鞭子挥开,“小娘们儿,今天你要是落到我手里,就有你好受的!”
“哼!”文雅冷哼一声,不予置评,与他缠斗起来。
文雅的鞭子挥得又急又快,即便齐律耶不停格挡,也难免被伤到,身上的疼痛激起了他的血性,让他陷入了狂躁。
他干脆不再格挡,马头一转向文雅冲去,大刀武得虎虎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