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莲闻言满意地收起灵力，那金莲从凝婉致手中飘了出来，落在九莲的指尖，缓缓上下跳动着。
“若你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倒是可以提点你一二。”九莲冲着凝婉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来，说道：比如……法阵？
凝婉致看着那金莲，只觉得刺眼，心中恐惧更甚，忙不迭道：“尊上一直在炼制弑灵阵，此灵阵一成，可使阵法之内生灵俱灭，寸草不生。”
果真是弑灵阵。
九莲心中一沉，她在天界除了读了不少书册，除了话本之外，还有不少上古典籍。其中也有涉猎魔界古阵的，因在抱月山中了凝婉致的招，她便将有关魔族灵阵的章节细细查阅了一番。
上古时期，魔族凶残暴虐，修的也是杀道，所用阵法也可说是灭绝人性，寒蛩所炼制的阵法，恐怕就是此中之一。
魔阵大多以生灵为祭，上次凝婉致所设阵法便是如此，只是阵法尚未炼成，操控之人修为也不够，故而威力尚浅。
“炼制此阵，以何为祭，是六界生灵，或是……神龙骨？”九莲接着问。
魔族之人似乎一直对神龙骨有所觊觎，上次那个凡躯神似苏钰的魂魄，也是魔族的手笔。
“生灵祭阵乃是炼阵之本，阵法炼成后，能令入阵之人有去无回。”凝婉致瑟缩了一下，接着道：“可若是以神龙骨为祭，还可将这阵法威力增强千百倍，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九莲回想起，上古典籍之中曾有记载，魔族灵阵之中，确有这么一个阵法，可是细述不详，只道这杀阵威力无穷，可困神佛，可诛仙魔。
那个阵法，似并不叫弑灵阵……而是叫做，覆天。
顾名思义，取自颠覆天地之意。
“魔族一直在寻找封天印的下落，如今可寻着了？”封天印乃是神器之首，威力巨大，得其着，便可重塑六界，一步登天。
凝婉致摇摇头，道：“封天印所在难以寻觅，魔尊打算开战后以弑灵阵诛杀当日参与封印的仙神，仙神陨落，封印自会松动，届时自可取得。”
原来如此，封天印结界坚不可破，寒蛩便行了个迂回战术。想必他的阵法，并未到可以诛灭六界生灵的地步，他担忧其他五界联合同他相抗，故而才欲以仙界为突破口，取得封天印，一统六界。
凤离身为天界帝君，也参与了当年的封印，想必寒蛩的计划里，定不会少了他。
“我什么都说了，求你放了我。”凝婉致软了声音，俯下身子一遍遍哀求道。
她还不想死。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九莲直起身来，拂了拂衣袖。
“对了，我好像落了一样东西在你这里。”九莲抬起空空的手腕，在凝婉致的面前晃了晃。
她的手串醒来时便不见了，想必是丢在了此处。
凝婉致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些，颤巍巍地抬手化出一串手串来。
她曾见识过这隐灵珠，知晓此物珍稀，有隐去体内气息的功效。那日在九莲手腕上见着，便生了贪念，将其取了下来，收入囊中，只想着日后若是去凡间寻岑洛川之时，能隐藏自己的气息。
九莲探手一取，便将手串纳入怀中。
这是凤离的东西，若有机会清算，自然是要还他的。
“求求你，饶了我，你不是佛修吗，佛道慈悲为怀，你又怎能滥杀？”凝婉致心中慌乱，却猛然想起九莲乃是佛莲所化，想必心有佛性，或许不会要她性命。
“看来，你们都是知晓的。”九莲喃喃道。
原来她反倒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九莲唇边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来，道：“可怎么办呢，我虽为佛莲，却生了个蛇蝎心肠，并非良善之人。”
她并不同情凝婉致，一个人做下的恶，总归是要偿还的。
她也不是梵境佛门子弟，更不度世间万恶之徒。
凝婉致闻言，面露凄惨，跪着向前一步，却被九莲躲开。“求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杀我。”
她在这结界之中终于体会到了无力之感，成为了别人砧板之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毫无反抗之力。
“好啊。”九莲绽开一道笑容，宛如暖曦。“我可以留你一命。”
凝婉致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庆幸，便见九莲抬手化出一朵莲花，伸手一推，便将那莲花印打入她的体内。
“我将这佛印种在你的身体之中。”九莲上前，轻轻为凝婉致整理了衣衫，拢了拢她的领口，将她扶了起来，轻声道：“要你为我所用，如若你违抗不从，便会万蚁噬心而死。”
她的佛印控制不了修为高深的魔尊，却可以制住凝婉致，虽有些耗费心神，却也值当。
凝婉致衣衫凌乱，布满褶皱，身子不由得向后瑟缩，“你……你要我做什么？”
九莲从怀中拿出一个精巧的玉瓶来，道：“每日一滴，掺入寒蛩的吃食之中。”
“这……”凝婉致有些犹豫，魔尊行事谨慎狠厉，若是被发现，她恐万劫不复。
九莲将玉瓶放入凝婉致的手心，感觉到她手心一片黏腻。“活路我给你，端看你怎么行事。你若誓死效忠魔尊，我也可成全你，送你往生。”
“我做。”凝婉致紧紧握住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