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清楚地听到电视发出的声音。
碗里的面顿时不香了,她用勺子喝几口汤,用筷子在碗里扒拉几下。
没有什么胃口。
把筷子放下,看着对面的男人吃面。
钟哲圣吃的速度并不快,碗里还有很多面,他都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向来是吃惯山珍,有些吃不惯她煮的面。
钟初曼继续拿起筷子,她没有làng费的习惯。
划拉两下碗里的面,夹起一口面,声音有些含糊,“如果你不喜欢吃的话,可以不用勉qiáng自己。”
嚼着嘴里的面,咽下。
电视的声音还在响。
钟哲圣夹着面,“不用,很好吃。”但拿着筷子的手还是停下,看钟初曼一手拿筷子一手拿勺子。
她是个北方姑娘,但却是南方人的吃面习惯。
小姑娘嘴里吃着面,即使面的味道很普通,还是吃的很努力,吃一口面,喝一勺汤。
他放下筷子,“慢慢,可以请个保姆,爸爸给你报销。”
电视的声音在响,餐厅的灯光明亮。
“你和初曼是高中同学,那你们之间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吗?例如表演节目什么的。”
这个主持人是圈子里有名的八卦。
“有趣的事情没有什么,就是初曼的意志力真的很让我敬佩,高二下学期,她就开始为艺考做准备了,她就准备减肥,我反而带她去吃夜宵,结果她居然没有胖。”
“汪!”
“可以具体说说吗?”
……
这个主持人的节目,她一定不要去。
钟初曼吃面,吞下,喝汤,“不用了,我自己能够做饭,保姆,我自己一个人而已,不需要做太多的事。”
碗里的面已经空了,钟哲圣的碗里还有很多。
她盯着对方的碗,“如果不吃的话,我就倒了吧。”
-
将钟哲圣推去客厅和二哈一起看电视,还给他们换了一个台,钟初曼就去厨房收拾东西。
只有几个碗和一个锅,她还是磨蹭了很久。
之后又给钟哲圣收拾客房,收拾衣物,又回到书房写笔记。
书房里有个体重枰,钟初曼向来都是给二哈用的。
她的体重真的是很稳定。
高中的时候,一米七是九十七斤左右,但高二下学期的时候,体重骤减,到现在也是九十斤出头。
即使后来再怎么吃,也回不到原来的体重。
贺砚书那时候以为她是为了艺考减肥,拼命带她吃夜宵,不让她体重掉的太厉害。
但是,那时候,她是因为没钱。
说出来可能很多人不信,钟家曾经的小公主,在一段时间里,要靠啃馒头度日。
自从钟初曼的父母离婚以后,她的生活费由钟哲圣负责,她的各种学习的费用由付云负责。
但是钟哲圣有两次忘记给她打生活费。
第一次是在初中的时候,那时候,她刚上完第一个学期,身子抽条,需要换置各种东西。
舅妈亲自把她一个学期的账单摆在她面前。
她看着上面的余额,只有一千来块,这也就是她在舅舅家的一个学期的生活费。
即使那时候她再天真,对钱再没有概念,也会觉得,自己不好意思再在他们家住下去,她欠他们的太多了。
钟初曼从小就是一个明事理的孩子,从来不认为舅舅养她是一个义务。
很愧疚,很想家,也许在家里,就没有那么多的计较。
那天晚上,她和刚刚放假的钟初元打电话,钟初元很高兴地告诉她,他准备报名华大的夏令营了。
她哽咽地和钟初元说话,“哥哥,我,我欠了舅妈好多钱。”
抽着鼻子低声哭出来。
后来几天,钟哲圣和付云都责备她,怎么没有把没钱的事情告诉他们反而和钟初元说,害得钟初元没有及时jiāo上夏令营的费用。
那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她也是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女孩。
所以,高中的时候,她选择住校,没有继续常住在舅舅家里。
她自己计划好自己的每一笔费用。
但是钟哲圣还是又忘记给她打那个月的生活费。
那时候,她纠结了好久,她从来没有因为钱的事情,给钟哲圣打过电话。
中午留下自习的那段时间,贺砚书就坐在她的旁边,她没有心思写那些简单的英语阅读,一直拿着手里的自动铅笔。
直到所有人都走到时候,贺砚书才问她:“今天怎么没有去吃饭?”
他的桃花眼十分温和,似乎带着人世间所有的包容。
钟初曼低着头,拿出今天早上买的已经冷掉的馒头,啃一口。
“我最近减肥。”
馒头冷了,但是还是很柔软,虽然没有刚出炉的那么香,但是还是有种冷馒头独有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