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得洗涤尘埃。
麦棠脚步忽顿,风chuī起她鬓边的一缕发。
她看向沈丛捷,质问都被温柔甜糯吞了严厉,自带无辜的眼睛装不了太满的冷漠,“你背叛了你的选择,你还要什么体面,你不配体面。”
沈丛捷见她划分界限的样子实属心慌,情急之下,伸手抓紧柔若无骨的手,压在自己鲜活跳动的心脏上,“对不起,糖糖,我不求你原谅就是了,只想恳求你,让我好好跟你说再见,可以吗?”
麦棠听言,看向别处,回望过来,他已经流泪。
他说:“我爸妈要离婚了,你可以……就算可怜一下我,好吗?”
犹记得沈丛捷向她表白的那一天,正是樱桃初熟上市,藤条铺着白桌布的小摊位上,许多新鲜的嫩红果子拥挤在一起。
他称了两斤拎到她眼前,透明的塑料袋,被夏风chuī得沙沙响,艳阳下,他和樱桃见了她都红了脸。
“麦棠,我喜欢你。”
他垂下举给她看的樱桃,露出整张红着的脸,“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对你好的。”
如今再看,他脸上当初的不知所措和欣喜,都褪进了眼睛里。
再见时,红了眼。
麦棠并不是心软,沈阔均是出了名的宠妻,“他们怎么突然离婚?”
沈丛捷悲伤得很,“我不知道,问他们,他们俩个都说对方背叛了自己。”
麦棠刚想说什么,包里手机响了。
她发给沈疏的信息,对方用电话来回,“有空吗?一起吃顿午餐。”
麦棠看一眼回避的沈丛捷,平时阳光的人,此刻憔悴许多,还用很可怜的眼神看着她。
她心本就柔软,也实诚,就说:“我现在要和沈丛捷出去一下,不好意思啊沈疏哥哥。”
第22章chapter22
麦棠感觉有一点微妙,电话里突然的沉默倒像鼓,敲震得夏日的荷塘阵阵涟漪,花朵儿颤,蝴蝶飞了。
每每她有思绪追根到底时,那人总会轻描淡写,冷冷清清地带来一句话:“嗯,没关系,等你有空再续。”
麦棠愧疚多几分。
沈丛捷是前男友,按寻常做法就是死活都不该管,更何况他还出轨。
她的脾性就是这样,追究别人对错时,也会过问自己,反省到他们在jiāo往期间,沈丛捷每天都会来学校,在楼下等她,给她送早餐,而她说不了几句话,得回去忙自己的课,忽略了他。
但她坚定的认为,不喜欢可以分手,这个不是出轨的理由。
麦棠也跟沈丛捷说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跟他去。
沈丛捷听了,神情肉眼可见地消沉下去,“我们走吧。”
麦棠给覃甜发消息说自己临时有事先出去一趟,跟着沈丛捷上了车。
他的驾照还是两个人一起去拿的,第一次上路紧张兮兮的,她在旁边不敢疏忽大意。
麦棠坐在车后座,也不跟沈丛捷说什么,等他说可以下车才淡淡嗯一声。
她抬头看到「左岸咖啡」时,不由得愣住。
两个人曾经说好一起来这里打卡,但她太忙,没有时间,沈丛捷就读南城顶好的大学金融系,倒是靠自己考进去的,不过无心学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比她时间要多很多。
这段关系的主动,全在他,至于他是不是因为谈恋爱无心学习,就不知道了。
沈丛捷预订了一个不错的位置,窗外正好是一片花圃,红的白的huáng的……色彩一簇一簇的被阳光扎起来,在风里像丝绸一样飘扬,顺滑地淌过视线。
他拉开椅子,麦棠说,“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来吧。”然后在他对面自己拉开椅子坐下。
感情中的客套,太狠了。
勇气和爱意就成的泡沫,都不用风chuī,就破了。
两杯咖啡。
沈丛捷要的最苦的炭烧咖啡,也不加糖,小呷一口,直皱眉却也不停。
他最讨厌所有苦涩的食物,认为是在糟践味觉,可是生活却时时刻刻都在糟践生命,尝尝苦头,或许就不会觉得难以承受。
麦棠点了自己爱喝的卡布奇诺,表面浮着蒸汽泡沫牛奶,今天的图案很像一片叶子。
她知道沈丛捷的口味,捏着咖啡杯杯炳,拇指摩挲着光滑又温暖的瓷面,“你不觉得苦吗?”
沈丛捷撑起笑容,“还好。”
他眼睛还是红红的,“这几天发生的事,可比这苦多了。”
麦棠看他,“怎么了?”
沈丛捷说:“本来我是没脸见你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撑起来,我觉得没办法呼吸,我想看看你,我想喘口气。”
接着,他低头喝了一大口炭烧咖啡,就这么把头垂着,“因为我的原因,还有我爸爸鞭笞我哥哥的事情被传到网上,引起众怒,集团形象受损,还遭举报被查出财务出现了问题。”他苦笑,“你肯定会瞧不起我的,大家都说把集团给我管,到头来抗下所有骂声和责任的是我那个一直被家族轻视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