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麦棠左边的男人立刻掏出黑市上买来的匕/首,大拇指按下去,锋利的刃弹出,在灯光中散发着刺目的寒光,刺向麦棠细嫩的脖颈。
电光石火之间,沈疏伸手接住白刃,刀尖在麦棠的肌肤毫米处被bī停。
麦棠侧头,垂眸,看到沈疏握着匕首的手,指缝间逐渐有鲜红的血液渗出来,向下淌,在手掌边缘聚拢成滴滴点点,坠落在脚下的尘土里。
“沈疏哥哥,你手……你手流血了!”麦棠心疼地喊出声。
她刚要抬手,沈疏的另一只手揽上她的腰,往他怀里一带,同时一脚踹向举刀刺来的男人肚皮上。
罗凤芸震惊地盯着忽然出现的沈疏,“沈疏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她想要报复麦棠毁了她儿子,她也想要沈疏的钱,选的地址尤为偏僻,这座山只有一个路口,沿途没有监控。
对于沈疏的到来,她是万万没有想到。
而且来得那么快。
只可惜,她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永远都在沈疏的网里。
一举一动,都牵动到无形的蛛丝。
沈疏牵着麦棠颤抖不已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她的手从来没有那么冰凉过。
他微微蹙眉,看向罗凤芸,似笑非笑,“你的儿子,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此时。
那个拿着匕首的男人再次袭击而来,沈疏松开麦棠,手疾眼快地捉住了对方握刀挥来的手,一个过肩摔,将人摔到地上。
“沈疏哥哥。”
他听见麦棠喊,回头。
看见姑娘的手臂被拽捏得红出一圈,他寡淡的眼底,冒出吃人的嗜血可怖。
沈疏浑身充满戾气地将人打得无力还手,口中吐血。
他的脚狠狠碾着那只握着匕首的手,人吃痛哀嚎,松开手,匕首脱掌。
白光在黑夜里,犹如一轮巨大的月亮,悬在满身戾气的男人头顶。
沈疏弯腰,光顷刻间照亮麦棠受惊又担心的脸上。
他捡起匕首,直起身,刺目的白光又被他高高的身体遮挡,麦棠重回yīn影处。
沈疏冷笑,舌尖舐过上颚,最后撑抵着内腮,撒旦的死亡气息,令他眉眼间的周正与无暇崩裂。
脚下的男人,哀声痛哭着求饶。
罗凤芸只是说把麦棠qiáng行带过来,这样他们就有一大笔钱,却不想会招惹到一个没人情的练家子。
沈疏的血流进匕首的雕纹里,古铜shòu纹饮血,别样的诡谲。
麦棠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口鼻流水,心下一紧。
这样会闹出人命的!
沈疏浑身戾气,举起匕首的霎那间,麦棠走到他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角,因为害怕而哭了起来,“沈疏哥哥,我害怕。”
害怕他失手杀了人,犯了罪。
也害怕平日里温雅的大哥哥,变成现在这样毁天灭地的bào戾。
沈疏握到的手,顿时僵住,他侧目,看见麦棠湿漉漉的眼睛,红红的,眼泪像断了线,一颗一颗砸下去。
他的心,猛然刺痛,浑身的bào戾霎时散去,手一松,匕首咣当一声落地,转身将她拥入怀中,声音款款,如同温泉水,柔软而温和:“别怕,我们回家。”
麦棠从他怀里抬头,往上看,男人皮肤冷白,垂下来凝望她的目光温柔似水,仿佛刚才残酷的那一幕都是她的幻觉。
沈疏微微勾唇,“吓到你了吧。”
麦棠最担心他的手,挣扎出他的怀抱,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一张餐巾纸,“沈疏哥哥,你用这个按着,止止血。唉算了,我给你按着。”
麦棠捧着沈疏受伤的手,chuī气缓解他疼痛的时候,腮帮子一鼓一平的。
沈疏心底,倍感温暖。
罗凤芸从激烈的打斗场面里缓过来,瞪着沈疏,“这是我做的事,凭什么扯上丛捷,沈疏你这个卑鄙小人,就是在为自己的狭窄心肠找借口。你听清楚了,他也是沈家的人,享受沈家那些东西,本就是应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记恨他用了霍璇舟留下的财产。”
沈疏轻呵,“这些话,留着给警察jiāo代吧。”
“你说什么?”罗凤芸惊愕地说完,警车四面包围而来,她旋身四周看了看,最后憎恨着沈疏,“好啊,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
沈疏漠然,垂眸,目光在触及麦棠惊慌未定的脸蛋时,变得柔和很多,“没事吧。”
麦棠摇头,握着沈疏受伤的手,餐巾纸都血浸透了,她担心得掉下眼泪,“沈疏哥哥,你流了好多血!我们要赶紧去医院。”
沈疏微凉的指腹替她拭去温热的泪水,“我听你的话去医院,你不要着急好不好?”
警察带走了发疯的罗凤芸,和那几个参与其中的男人。
麦棠陪同沈疏去医院处理伤口,然后一起去警局做了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