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们也不坐以待毙,立刻停止了游戏。
但腿还没迈开,头顶的光瞬间灭了,舞台那边也是。
酒吧没电,不仅安静下来,还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每个人都着急了起来。
“怎么停电了?林辉呢?林辉去哪了?”
“糖糖怎么办?”
“你们谁看清了那人是谁了吗?”
酒吧逐渐骚乱起来。
而麦棠正在被人一刻不停地拉着走,脚乱得走起来时不时绊一下自己。
那人像风一样,无视黑暗。
她怕得连放开我都忘了喊。
麦棠快步走了一段距离,前方突然溢出明亮的光,由于太黑,那道光倒像凭空而来。
光线晃得她眯上眼的同时,人也被带进了电梯里。
麦棠还没站稳,就着急去看是谁。
待视线落在面前的人身上时,她不禁愣了好几秒,“怎么……是你?”
沈疏走进电梯,挺拔英气的身姿撞入她的视线。
他身后的门缓缓合上,钢板是冷厉的银光。
麦棠看不出他的情绪,欲言又止,右手手臂外侧拂着冰凉的钢板,想往外走,才刚刚靠近他,肩膀就被男人不轻不重地掌住。
他瞧她皱起了眉,松开手,却不退让。
他眼底是有笑意的,微不可察,“抱歉,我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你,就想跟你打个招呼。”
麦棠听这绅士的口吻,也有抱怨,“有这样打招呼的嘛,手很疼。”
沈疏看她略气的小表情,渐渐收敛了冷厉,“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请原谅我单方面的邀请。”
麦棠想到之前沈丛捷说的话,“好吧。”
沈疏唇角微弯,“谢谢包容。”
她抬头,定睛看沈疏,他轻笑的模样好温柔啊,“你来这里做什么的?”
沈疏:“收……”
垂眸揉手腕的麦棠突然断了他的话,“哎呀,我手上怎么是血呀?!”
沈疏将受伤的手微微握紧,往身后藏。
麦棠找了半天也没见着自己哪里受伤了,安静下来,感受身体哪里痛,也没有。
然后,她就反应过来了,“是你吗?你受伤了!”
麦棠说着,上前,歪着头看他背在身后的手,伸手给他牵到前面来,双手捧着,“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姑娘掌心的温暖,犹如雪山之巅当空的日照,消沉了万年孤寂的寒冰。
沈疏盯着垂头的她,慢慢摊开受伤的手。
麦棠蹙眉哎呀了一声,“什么伤的啊?那么深,你肯定很疼吧。”
医者仁心,她为了减轻疼痛,对着伤口轻轻chuī了起来。
她唇瓣的红,褪到了他的眼眶里,蔓延直眼尾。
光太白,看不清沈疏的神情,声音却如冰块丢进汽水里,炸开了清寂,“谢谢。”
麦棠是第一个心疼他的人。
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关心他沈疏的人。
多年前,她还是小家伙时,脱下厚厚的羽绒服,脏兮兮的脸哭成了一团。
明明自己受尽了委屈,却哭着也要问他一句:“大哥哥,你冷不冷啊?这件衣服给你。”
她那时候才五岁,太小了,忘记很多事情,并不出乎他意料。
但他永远记得。
麦棠觉得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去医院吧,及时消毒处理,要是感染就不好了。”
沈疏握拳,拢了伤口,垂放在身侧,“没关系。”
麦棠一本正经,“要听未来医生的嘱咐,谨遵医嘱好不好。”
惹得沈疏放开心笑了,“好。”
尾音拖得长。
麦棠看他笑起来,愣住,着实有点迷了眼。
面前的人气质纯白,一尘不染,禁欲二字也不足以形容他对烟火的淡漠,连他说的话,都裹着洁净的雪粒。
他五官jīng致清晰,眉眼最是卓越,英气又周正,不入一丝邪痞,眉头只需微压就会稍显凌厉,而下方的双眼清澈有神,像月出时分的星辰,越看越深。
周身都散发着疏远又美好的气质,声音也一样,许是没有情绪,好听却也冷冽,这种冷,没有攻击性,甚至是雪融化在掌心的温柔。
沈疏自带压迫感,令人向往又退却,麦棠觉得他是自己遇见过的人里,外形气质都是最佳的。
许是得到过他的帮助,她看他带了些光芒。
麦棠都没察觉到,眼前人不近尘世的温雅,在无形之中削薄了自己的戒备心。
沈疏垂眸看腕表,算着时间,“不如你告诉我注意事项吧。”
麦棠摇头,“做医生呢,要严谨才行,你还是去医院看看专业有经验的吧。”
“你也可以先从我累积经验。”
“那等我再努力多学学。”
沈疏在她面前,不自觉的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