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也没回地离开。
麦棠盯着被他关上的门,眼睛有点不争气地发红。
那么喜欢的一个人,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了吧。
麦棠连吃零食打发坏心情的动力都没有,坐了一会儿,发呆,想也想不出什么结果来,只好收拾行李,准备动身回学校。
老爸回家来,手里拎了烤肉,四处看了看,“沈疏走了?”
麦棠蹲在地上拉行李箱拉链的手,顿了顿,眼帘垂下去,“嗯。走了。”
“我还说两个人喝点酒,看看能不能和解几分。”他将东西放在餐桌上。
麦棠站起来,“你做的那件事,怕是和解不了。不说了,我回学校了,你自己在家多注意,天气冷了出门记得多穿衣服。”
麦康威还想说什么。
麦棠穿上鞋,拉开门就走了。
毕竟是从小到大心细照顾她的爸爸,再怎么也责怪不起来。
他做错了事情,可是那也是父亲。
麦康威对这个女儿可以说倾尽所有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他不是那种总找借口说自己忙,回家就当甩手掌柜的人。
年轻那会儿,条件不怎么样,妻子在家带小麦,他工作完了,下班回家就撸起袖子做饭,要么就是哄孩子。
“帮”这个字,从来不会拿出说,什么帮带孩子,那也是他的孩子,什么帮做家务,搞得那不是他的家一样,他总要纠正妻子“你来帮我带一下小麦,我要出去。”“什么帮不帮的,这是应该的。”
妻子就笑他。
麦康威他瞧不起自己的父亲,工作懒散,回家就瘫着,而母亲不仅要照顾小孩子,还有做家务上班,他从小便明白,婚姻带给女性的好处,少之又少,轮到他自己,他便不会将恶习蔓延到自己深爱的身上。
他对麦棠以后的人,想了很多,不要太穷,女儿会受苦,也不要找一个把“这是你的义务”挂在嘴边的老公。
有时候自私一点没什么不好,他只要自己人过得舒心,人一辈子,就不能活在真善美的哲理里。
麦康威对沈疏松口的原因,不排除是考虑到他有用不完的钱,还有为人。
自从知道女儿的心思,他每天不厌其烦地打听沈疏,除了严厉,对沈家那边的人不留情面外,没有出格的行为,就连花边新闻的毛边都没有。
刚进屋他就看出来麦棠的脸色不好,估计这两个人闹得不愉快。
他犹豫一阵子,发了短信给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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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棠到学校,大周末的,室友都在,虽然各自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但聊天的话都聚拢在空气里,就好像她们围成一圈摆龙门阵一样,温馨又欢乐。
背景音不是游戏声,就是音乐声。
小小的空间,热热闹闹,填补了麦棠空乏的心。
陶冬冬重新换了个爱豆,现在用小铲铲去桌上前任爱豆的贴纸,脚边的垃圾箱里丢满了撕得乱七八糟的前任爱豆的海报。
梓宁经过见状,侃她:“冬冬你好无情啊,那海报被你rua成一团了都。”
冬冬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对于XD咖我都撒泡尿泼他都是轻的,这些垃圾,我追星可不会惯着他,不给我好好做人就给我爬,唉糖糖,我记得你有双面胶,借我用一用好不好呀?”
麦棠听见身后的人喊,目光还在书页上,但她根本无心学习,伸到收纳箱的手都显得迟缓,凭着熟悉感摸到了用得薄薄的双面胶,反手递给冬冬。
陶冬冬抓抓脑壳,“糖,你这个都快没了。”
麦棠:“你都用了吧,没事儿。”
“谢谢我的宝子。”
差不多缓了三天,麦棠才终于接受了沈疏看样子真的不联系她的事实。
她鼓鼓腮帮子,长长地吐了一口郁气。
不矫情,好好生活吧。
麦棠主动拨开了云雾,见到了阳光。
人又跟以前一样了,好好学习,好好吃饭,经常打电话给亲人朋友,生活没有变过,除了偶尔打搅她梦境的那个人。
时间一晃,到了年关。
南方居然下雪了,而且是鹅毛大雪。
麦棠第一次见。
“糖糖我先走了啊。”顾顾挽着jiāo往了两个星期的男友跟她挥手道别。
陶冬冬前天就离校了,她要跟着父母去国外和奶奶过年,所以离开得早。
梓宁还在寝室里等父母来接,看她每日状态,似乎也是恋爱了。网恋。
麦棠看着顾顾和男友双人的身影消失在雪帘的后面,白茫茫的一片,晃得她的眼睛看什么都印上了白。
她仰头,大雪碎渣似的往她脸上掉落,杏色围巾绕了脖子一圈,毛茸茸的,沾了很多雪。
手机响了。
她掸了掸围巾上的雪,拖着行李箱往校外走去,远远的便看见老爸的车停在了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