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一步进去，门口的小二给他引路，找了个二楼的雅间，屋子里只有他们一桌，清净秀雅，无人打扰。
店家拿来菜单让他们点菜，江然推过去给妄生，点了点头，示意让他点。
妄生看了一遍菜单，点了红烧鸡块，鸡肉豆腐丸子，双椒鸡丝，鸡肉松茸汤，凉拌鸡肉，鸡肉炒水莲……
江然听他念菜名，眉头紧皱，怎么都是鸡，这不是卖鱼的饭庄吗？
清了清嗓子，提醒:“妄生，这家店卖鱼。”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妄生又将菜单看了一遍，点了如意鸳鸯鱼肉卷，熏鱼，五香脆皮鱼，鱼肉酿青椒……
点完，又觉营养不均衡，应该吃点牛肉猪肉之类的。
于是又开始看菜单。
江然扶额，无奈:“每个肉菜都上来一份，再来壶清茶，二两烧酒。”
妄生抬头迷茫的看他。
手腕上的镯子变成了一把扇子，青色的扇柄，白色扇面，上面画着翠竹，一下一下在胸前扇着风。
江然好脾气道:“妖主，你是觉得我点了太多了？”
妄生摇头否认:“请你吃饭，这些付得起。”
“你吃甜食吗？”江然从袖口拿出一方桃花糕，打开放在两人中间。
“不吃，我看着你吃。”妄生半倚在椅背，眯着眼极有兴趣的看着他。
江然没应，也没拒绝，自己拿了一块糕，小小咬了一口含在口中。
甜味在唇齿间化开，先是舌尖，再是舌根，穿过口腔到了胃中，胃也因桃花糕甜甜的味道变得敏感起来，整个被裹在甜蜜之中。
妄生看着他一脸满足的表情，不解道:“你一只蛇，喜欢吃甜的？”
“我口味独特。”江然咬了一大块桃花糕在口中，笑道:“不像你，脑子有病。”
妄生:“……”
都说蛇蝎美人，果真是应了老话了，美是足够美了，这心里是一直巴不得他出事。
有病就有病，反正他本来就有病，还病得不轻。
妄生没反驳，继续半倚着看江然吃糕，看着就越发觉得对面的人可爱，像只好看的仓鼠团子。
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声音脆响，碰巧小二端着菜上来刚好立在门口。
小二看到这一下，一下子顿住了。
江然放下糕，屈指给了妄生头一记，微笑道:“你这病又犯了？”
妄生伸手捂着头，完全没生气，反而顺着接话:“是，我犯病了。”
店小二这才端着菜进来，全部端到桌上后，在两人面上扫了几眼，喊道:“菜没齐，稍等。”这才退了出去。
妄生拿起筷子，客气一番，就直接将整只鸡扎在了筷子上，下嘴就要咬。
江然伸筷子阻止他，憋笑道:“筷子都不会用？”
“没人教过我。”妄生将鸡放回盘子，两根筷子还扎在鸡骨胸肉上。
江然愣住几秒，想起来妄生被锁在华怡宗百年，一对铁链穿锁骨而过，那地方偏僻，想来也没人去，别提送饭了，他们甚至希望他死了。
叹了口气，放下自己手中东西，递过去一个物什:“你拿着勺子。”
妄生犹豫几秒，接住了。
江然夹起一小块鸡肉放在对面人的勺子中，点头示意:“可以吃了。”
抬手小心送入口中，剩下掉下去，咬住后冲着他笑了，“这么吃太麻烦了。”
江然又夹了一块在他面前，等着妄生伸勺子过来，好一会没等着，主动过去放在了勺中，“你都喊我师尊了，该教给你的，我都会教给你。”
妄生迅速吃掉勺子中的肉，挑眉:“吻教吗？”
“教。”
“生理需求帮吗？”
“帮。”
“爱呢？”
“没法教。”
妄生不理解道:“为什么？”
江然解释:“这是种很复杂的情感，只能自己教会自己，胖的人永远教不会你。”
“江峰主样貌出众，万里挑一，见了我一面就放我出禁地，如今又要教我这么多，当真是没有一点理由吗？”
江然尝了一口鱼，发现这家做的真是不错，笑道:“怎会没有。”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我想要的自然要自己去努力，得到了是追梦成功，得不到也不会后悔。”
“你想得到我？”妄生反问他。
江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要不然我在你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做什么？”
妄生大笑几声，勾了勾手指，眼眉间都是魅惑，“我就在你面前，随时都可以。”
“原本我想，先得到身再得到心，后来我后悔了，得不到心，得到的就只是一副空皮囊，犹如行尸走肉，毫无价值。”
妄生拿出两个酒盅摆放好，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好，我不勉强。”
“想吃什么，我给你夹。”江然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停在了鸡肉豆腐丸子上空，不知怎么回事，他觉得妄生会想吃这个菜。
果然，妄生指了指他筷子下的鸡肉豆腐丸子，“这个。”
江然将丸子给他夹到勺子里，放在勺子前端的位置，方便一口吃下去。
“晚上我带你去妖域，妖域不同人间，那里都是晚上热闹，白天冷清。”妄生吃完几个丸子，突然出声。
江然因为给他夹菜，自己也吃了一肚子的鸡肉，故作玄虚道:“你不怕我摸清楚妖域的地形，回去制定方案，将那几百年没人敢踏足的地方给打下来吗？”
妄生:“有些话说出来就不灵了。”
江然认同:“也是。”
妄生倒好两杯酒，放过去一杯，问他:“江峰主以后有何打算？你放了我的事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总会被人知晓的。”
“好好养徒弟，他们逼得紧，以死明志。”
妄生抬起酒杯，看不清楚是何情绪，眸子却是相当坚决的，“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杀了你的。”
江然和他碰杯，笑道:“如此，便有劳妖主了？”
妄生却奸邪的笑了笑，手撑着头在桌上，身体前倾，撩起一撮头发又放下，“我这只狐，最不喜欢吃亏，我这么护着你，可有什么报酬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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