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
“相亲。”
叶臻愣了愣,不是很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难道不是特意过来找她的么?
温恒把大手放在她头上,声音里有无奈,“我是温恒。”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叫什么,她正想这么答,忽然猛地意识到。温姓,那不是……
她眸色忽明忽暗的,温恒将她散落的头发系成马尾,“我们走吧。”
“你不进去?”
“你希望我进去?”
叶臻就笑了出来,抱着他胳膊没有撒手,“不想。”珍爱的东西当然要藏起来,难道还要去向别人炫耀不成?
“我去叫好逑,她该等急了。”
她说着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他,站住了就挪不动步子。
温恒失笑,“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嗯!”
那样纯粹美好的感情,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他从黑暗处出来的时候,温恒有些惊讶,不觉就皱着眉头,“你怎么在这儿?”
“里面太闷,出来透透气。”他神色如常,言语中就多了几分漫不经心,“刚才那人是谁,看着眼生的很。”
“我女朋友。”
“怎么没见你提过?”
温恒看他一眼,“提过,就是她。”
这就让人很意外了,陆致远想起前些年他去学校里当老师的事情,那时还以为只是温恒一时兴起,现在看来却是当了真的。
“还是个孩子就被你盯上了,真倒霉。”
“你嫉妒了就直说。”
他眼中带着调侃,陆致远也似真非假的回,“是啊,我怎么就没先遇上。”
温恒心情正好,看着不远处大厅里的灯火,半侧过头,“你快回去,不然等下被她看见了。”
陆致远站原地没动,这就是故意赖着不走了。
“陆致远,你滚不滚。”
“慌什么,你刚刚不是才说过自己的身份。”
“那叫什么身份……你一直躲角落里偷听?”
陆致远不否认,“这里是我家。”
……
叶臻走到大厅门口才想起来自己可以用打电话的,她打了个电话过去,听见对面的人有气无力的。
“阿臻,我拉肚子,快虚脱了。”
“出来,我们马上去医院。”
“嗯……”
听她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叶臻拿了外套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她娉娉婷的踩着高跟鞋出来。
一到了没人的地方就靠在她肩膀上了,整个人虚弱无比,“我、我要死了。”
叶臻摸了摸她额头,有点发烫,“没事,有我在你死不了的。”
她脆弱的心灵得到安抚,想着要是阿臻是个男人,她一定毫不犹豫的嫁了。
两个人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温恒和陆致远。
叶臻起初有点惊讶,随即想明白了。他们认识,好像也不奇怪。
“初次见面,我是陆致远。”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温恒已经做介绍了,“叶臻,我女朋友。”
“林好逑。”
太过惊讶,林好逑就没好说话。心里却百转千回的,多么奇妙的事情,不久前她们还在唏嘘这个二八五不容易拿下的,现在人就站面前还主动搭讪了。
她脸色苍白靠在叶臻的身上,一只手还捂在肚子上没来得及放下来。
陆致远反
倒不去看叶臻了,“你朋友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来者是客,没道理让你们这样回去。”
叶臻看好逑满脸苍白的样子,也是犹豫的。
“这里离医院很远。”他又添了一句。
温恒也是这么想的,“就留下来看看,反正该有的东西都有。”
都这么说了,叶臻又怎么可能拒绝。只是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这位陆先生看她的目光总觉让人无所适从。
一行人坐车到了另一处宅子,陆致远走在前面亲自引人进去。二婶婶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带了好些嫁妆,其中就有好些个行医的。
原本的家庭医生就用不上了,平常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叫他们来看。
林好逑看过之后吃了药片躺在沙发上挂点滴,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竟然不怎么想上厕所了。
叶臻摸了摸她额头,帮她把眼角的泪痕擦干净。“有我在呢……”
她的声音柔和的,指尖擦过皮肤带着说不出的舒服。
人生病的时候就尤其脆弱,有外人在林好逑亦不能撒娇,她又觉得难受就很想哭。
“时间不早了,我让人把房间收拾出来,今天晚上你们就睡在这里。”挂水的瓶子虽然小,却有好几个,没两个小时下不来。
现在都十点多了,他说这话于情于理,很难让人拒绝。
温恒看了陆致远好几眼,同意了。他拿着药水瓶子往楼上走,叶臻就扶着好逑跟在后面。
陆致远没有跟上去,在客厅里倒了杯酒顾自一饮而尽。
……
林好逑被扶着躺在柔软的床上,真心觉得陆家这位是个大好人。
“老师,你怎么在这里?”其实她更想问,我们家阿臻怎么就成你的女朋友了。
“我们和二个哥哥一起来的,等下还是要再打个电话免得他们担心。”叶臻说到这里又想起来,“明天还有课,好逑请病假,我好好的人总不能缺课。”
“几点的课?”
“八点。”
“明天起来我送你去。”
他们这厢聊上了,林好逑就觉着自己被忽略的彻底,一阵头晕,干脆躺床上不说话了。
叶臻看她闭了眼睛就把温恒送出去,声音也低了几分,“我还没和她说清楚。”
“我见不得人恩?”他老大不高兴的,叶臻就弯着唇笑,“哪能,带你出去倍有面子。”
温恒被夸得心里舒坦,揉了一把她的长发,“去睡吧,明天还有课呢。”
叶臻也学着他的样子踮脚摸了摸他头发,“晚安。”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我就睡在隔壁,有事叫我。”
“知道了知道了……”
叶臻回到房间的时候林好逑已经坐起来靠在床头了,半垂着眸子,神情低落,“我不喜欢你交男朋友。”
“瞎说什么呢,要不然我俩收拾收拾上山当尼姑去。”
“不去。”她摇头,生了病难得老实,“老师他到底什么来头?”
门口有人送了东西,叶臻起身去拿发现是换洗的衣服,再道过谢后关好门走过来,恰好听到这句。
“你这样叫他,回头他要不高兴了。”
林好逑心想,把人都追到手了他还不高兴个屁。“能让陆致远那样客气的……姓温?”
“姓温。”
林好逑瞪大了眼
,“还真是。”
“恩,温恒。”
恩什么恩,你当说阿猫阿狗呢!“……妞,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哦,比你早几分钟吧。”
“哦你个大头鬼!”林好逑把左手边的枕头砸她,“你是真淡定还是吓傻了?”
现在倒是中气十足的,刚刚谁哭得跟小猫似的。叶臻把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我不想拒绝,能做的好像也只有接受了。”
以前念高中的时候,她有多喜欢大魔王,没有人比林好逑更清楚了。若是不喜欢,又怎么会巴巴等他回来。
现在他玩够了回来了,可是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叶臻了,又让叶臻怎么办。
“好逑,我喜欢他的。”她掀开被子躺进去,声音带着热恋女孩子独有的欢喜。
林好逑就觉得自己像老妈子了,叹了口气,“会有人说你配不上他。”
“那你觉得呢?”
“这种事情,哪里能说配不配的上。”
没有配不配的上,只有值不值得。
叶臻在被子里听她长吁短叹的有点想笑,“温恒他是次子,也不用继承家业,再怎么说,我也是够格嫁他的……”
“也是。”林好逑想了想,觉得自己有点多心。
等等,“你才几岁,怎么就想着要嫁人了?”
“我就那么一说。”叶臻爬起来换了瓶子,“行了,你先睡,等挂完了我再帮你取下来。”
“我怎么不知道你会拔针?”
“看护士做过。”
“……”竟然无法反驳。
温恒没回房间睡,脚步一转往楼下去了。
这座宅子离主屋不远,就二层,摆设格局都是专门按照主人的喜好来。车子停在门口的时候,温恒第一反应就是不对劲。
“喝一杯?”
他没有接陆致远递过来的酒,一双凤眸带着审视,“你今天不对劲。”
“我还以为你来道谢的。”陆致远收回手,摇晃着杯子无甚表情。“能有什么不对劲,每天都是这样,日子照过。”
见他这样避重就轻,温恒就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那个女人呢?”
“死了,难产。”
温恒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兄弟,节哀。”
陆致远脸色就沉下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哀了?”
“那放个鞭炮庆祝下?”
“神经病。”他骂了之后就觉得心情好很多,“你不去陪你女朋友下来找我做什么?”
“她脸皮薄,再说我们还没到那个地步。”温恒倒是想陪,倒贴的那种,问题是人家不要啊!
“哪个地步,上床?”陆致远放松下来,幸灾乐祸的,“你现在连个女人都拿不下来了。”
“嘴巴放干净点。”
陆致远把酒杯放下,抬眼看他。
“实话实说,等她一毕业我就准备求婚。”温恒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我会娶她,好好跟她过一辈子。”
疯了吧,这像是温恒说的话?
陆致远着实没料到,“这也太急了。”一辈子和另一个人绑在一起,总有一天会厌倦的。
“可能吧,但我并不后悔。”
“言之过早,你有本事就等十年八年之后再说一次。”
温恒自己拿了个酒杯,慢慢的擦拭。多说无益,十年还是八年,又或者三十年四十年,时间会证明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