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戾难得和他一唱一和,传音入密给殷杳杳:“对啊,你不会是因为他直接抓了云娘,觉得意外,然后忘了注意白绫的动静吧?”
殷杳杳摇摇头。
她没和修戾说话,笑眯眯对殷孽道:“哥哥,我方才突然想到个找邪镜的法子。”
她直接拎起云娘的领子,正要说话,却见原本不停攻击她的白绫像是突然失去了方向一样,一瞬之间都不动了。
修戾道:“这些白绫好像受云娘的驱使,现在都不攻击你了,莫非是因为你抓住了云娘?”
殷杳杳看了云娘一眼,然后直接拖拽着云娘照面前那面镜子。
她接着方才未完的话继续说:“这里只有一面镜子无法照出云姐姐的影像,不如我们就一面面镜子试过去,哪一面照不出,哪一面应当就是邪镜。”
她说着,见面前的镜子照出了云娘的影像,于是驱动绯极直接打碎了那面镜子。
她笑盈盈地问云娘:“姐姐,我说得对不对?”
云娘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周身有黑气环绕,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反噬她,把她的修为吸走。
她好像很痛苦,连反击的力气都没有,声音尖锐刺耳,像指甲刮在沙砾上:“别砸,不许砸!”
殷杳杳拖拽着她往前又走一步,见她的影像又映在了镜子上,于是直接把这面镜子又砸了。
她语气有点无辜:“姐姐,你怕什么,杳杳不会把所有镜子都砸掉的,若是砸碎了邪镜,我和哥哥也出不去了。”
说着,她又像是猜到了什么,道:“还是说这里的怨鬼都是姐姐囚的,姐姐怕镜中世界被毁了,怨气被放出来,全都反噬到你身上?”
两块镜子被砸,云娘愈发癫狂起来:“你们找不到的,你们就算砸光所有镜子都找不到的!”
她又尖声笑了起来,重复道:“它不在这,不在这……”
殷杳杳看了一眼左边的一排镜子,然后转头看殷孽:“哥哥,既然云姐姐说邪镜不在这,那……”
她话音顿住,然后传音入密给他:“哥哥,我刚才看见左边这一排镜子都能照出云娘的影子。”
殷孽倒也给她面子,笑出声来,无所谓道:“那就全都砸了吧。”
说着,他的手随便一抬,直接把左边那一排镜子全都打碎了。
与此同时,云娘倏忽瞪大了眼,“噗”地一口血喷了出来,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呈现出死灰色,周身的黑气也更浓烈了些。
那些黑气围绕着她,似乎在撕扯着她的皮肉。
殷杳杳又拖拽着她走了一步,然后侧眼看右手边的镜子,见镜子上有云娘的身影,于是又驱动绯极,把那面镜子“哗啦啦”一声打碎了。
云娘又是一口血吐出来,伸手拽她的衣服:“别砸了,别砸了,我会死的……”
她喘着粗气,突然又道:“你不是想知道那半片镜子的事吗,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你别砸了!”
殷杳杳把轮回镜拿到她面前:“姐姐说的是这半片镜子吗?”
云娘瞳孔骤缩,试图往后退,“离我远点!”
殷杳杳没为难她,又把镜子收了回去,软着声音问:“姐姐,您见过这镜子的另一半吗?”
云娘手攥得紧紧的,道:“就是它把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就是它!”
她深吸一口气:“我祖上卖镜子为生,传到我这一代时,已经有些家底了,算是永阳城中首屈一指的富商。”
殷杳杳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等着她继续说。
云娘继续说:“几百年前,我捡到了半面镜子,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镜子,所以即便只有半面,我也还是把它带回了府上,找工匠将这半面镜子补起来。”
她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不太想回忆的事情,周身黑气突然翻腾起来。
她说:“但家里接触过那镜子的工匠都死于非命,甚至我们自己家做的镜子也开始频频出现鬼影,买了我家镜子的客人也都bào毙而亡!”
殷杳杳目光顺着那些黑气落在云娘手上,就见她紧紧握着拳头,似乎正试图掌控那些翻涌的黑气。
云娘还在说:“后来有修行的修士路过永阳城,说我们府上有邪气和怨气盘桓不散,他四处查探,发现那邪气的源头是我捡回来的半面镜子……他说那半面镜子是神器,普通人无福消受,留它在身边只会厄运连连。”
顿了顿,她又说:“就是那半面镜子,我家中其余的镜子也都被它染上了邪气。”
她目光无意识地往远处地一面镜子上瞥了一下:“你们进来的那面镜子被邪气滋养,生了灵气,里面竟出现了个怨气结成的世界。”
她说:“我与那镜子日夜相处,竟也被邪气侵染,变得不老不死,终日靠这镜中的怨气生存,所以经常骗些过路人进府休憩,利用镜子取他们性命,助长镜中的怨气和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