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陆盛言，对着沈星瞳招了下手，又冲着陆盛言昂起下巴。
沈星瞳扫了一眼合同的抬头，是陆盛言的经纪约。
“分成八比二，这种黑心合同你也签。”沈星瞳拉了长椅子在陆盛言对面坐下。
“还好，反正公司漫天要价，我拿到的也不少。”陆盛言的视线从合同上抽离，“来问裴江雪的事儿？”
“原本是的。”沈星瞳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突然有些同情陆盛言，“陆盛言，绿也是人之常情，你不要太难过。”
陆盛言笑了声，原本拧在一起的眉头松了些，“没事，我不在乎她。”
沈星瞳有些意外，“你知道啊。”
陆盛言不在乎的嗯了声，“互相利用罢了。”
沈星瞳不知道陆盛言口中的互相利用只是什么。
是他和裴江雪，还是裴江雪和王总。
她挠了挠脸颊，原本心中又一大堆疑问，此刻见了陆盛言，那些问题竟然全部都消散在胸口了。
陆盛言收起合同，让吴宁道了两杯水，“你来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和她结婚？”
沈星瞳点了下头。
“裴江雪的眉眼和我妹陆安安有三分像。她通过郑家打听到我母亲所在的疗养院，给她灌了一个月迷魂汤，我母亲坚持认定她就是安安，甚至还受她的蛊惑要从疗养院搬走。”
陆盛言顿了顿，回忆起不愉快的事，整张脸瞬间黑下，“陆安安意外去世后，我母亲就变得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经过裴江雪这么一顿折腾，整个人几乎疯魔了一样。”
沈星瞳回想了下过去的裴江雪，虽然固执却不至于这么不择手段。
名利对于裴江雪来说，竟然重要到这个地步。
她依旧认为裴江雪活该，又不忍心无辜的人收到牵连。在她和裴江雪的对峙中，无论是谁受伤，起因似乎都和她有关。
沈星瞳皱眉，“裴江雪用你母亲威胁你。”
陆盛言笑了下，“威胁？她就差直接动手杀人了，她还攀上了公司高层的枝，也算是把我的死xué都拿捏的稳稳的了。”
沈星瞳摆弄着水杯的把手，被子里的水温适宜，dàng起的波纹打散了水面的人影，“为什么是你。”
“因为我好掌控，也是她通过郑家唯一能联系上的人。”陆盛言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眼对上沈星瞳，叫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而且，她也讨厌我。所有喜欢你的人，她都讨厌。”
沈星瞳低下头，“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到底想gān嘛，只要她不伤害我的家人，我暂时可以忍受她。”陆盛言丢给沈星瞳一个SD卡，“至于你，把这些给牧池放吧，他能保护你。”
沈星瞳看着手里指甲盖大小的SD卡，“这里面是什么？”
陆盛言：“这段时间裴江雪都在缠着王总，让他陪她参加了一个拍卖会，这是展品资料，或许对你有用。”
“谢谢。”沈星瞳收好SD卡，“阿姨的事，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陆盛言：“不必，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
·
沈星瞳回到牧家，用读卡器读取了SD卡中的内容。
电脑屏幕中的图片是由几个模型的切面图组合而成，图片角落里标着107号展品。
盯着看了十分钟，沈星瞳找不到头绪，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她gān脆放弃思考，拨通了牧池放的电话。
“喂？”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牧池放那边的声音十分嘈杂，像是在什么音乐节的现场。
沈星瞳滚着鼠标滚轮吗，上下滑动着图片，“牧池放，我有事想和你说。”
牧池放问：“什么事，急吗？”
“急！非常着急！”沈星瞳降低了声音，柔柔弱弱的问，“你能不能回家一趟，陪我参加一个拍卖会。”
“嗯……”牧池放拖长音调，“老婆，求人不是这么求的。”
沈星瞳握着鼠标的手紧了紧，她紧绷着桌子身子，探头左右看了看。
整个书房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轻咳了好几声，十分小声的说，“老公，你能不能回家陪我。”
“我这儿有点吵，没有听清。”背景吵杂的音乐声渐小，随着关门声，牧池放的声音重新响起，“你再说一遍。”
沈星瞳自bào自弃的扔下鼠标，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你能不能……回家陪我？”
牧池放笑，“嗯？”
“老公。”
电话那头穿出一声轻笑，牧池放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愉悦，“马上回去。”
挂掉电话后沈星瞳后知后觉的热意上头，扭捏的坐在椅子上跺脚。
这些年不管是分是合，她对牧池放的称呼始终离不开那几句“牧池放”“牧老师”“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