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脸色如常,心脏却是突突直跳,有些紧张说道:“水儿……姑娘,我们就此别过。”
霍水儿臻首微变,嗔怒道:“公子,叫我名字!”
楚渊微微一笑,心绪平静下来,唤道:“水儿。”
清辉洒落,照在霍水儿披肩秀发上,为她披上一层朦胧霞衣,衬的她更加超凡出尘。
她甫一走近到楚渊身边,穿着绣花鞋的玉足轻轻踮起,在楚渊薄唇上轻轻一啄。
动作虽然笨拙,却情真意切。
猛然间她脸上一片桃红,羞赧的逃也似的飞奔离去。
浅尝辄止,楚渊下意识伸手抚过嘴角被霍水儿啄过的地方,脸上闪过一抹笑意。
好在这里四下无人,并无他人看到这一幕,否则天丰武宗内必将议论纷纷。
上次他只是和霍水儿以及南宫青筠联袂出现,便引起众人轰动。
他长舒一口气,心中说不是是喜悦亦或是恍惚,兀自朝纳韵峰上走去。
数日未归,纳韵峰上依旧纤尘不染,好像有人打扫过一般。
楚渊并未在意,舀了两瓢灵泉中的水浇灌在清心竹上,他便自顾自回到房舍内休息。
只是刚走进屋舍,房间内的灯光却摇曳亮起。
他的房间内竟然有个人!
楚渊心中一惊,右手按在剑柄之上。
“怎么,你小子还想对我出手不成?”、
这时,一声嗤笑响起,楚渊这才收回右手,垂在身侧。
他神色淡然,轻声道:“弟子楚渊,见过大长老。”
原来,他房间中的人,正是天丰武宗外院大长老孙辰戊!
“哼,算你小子还有些礼数。”
言语间虽是训斥,可他满脸笑意,并无责怪之意。
楚渊讪笑一声,兀自坐在孙辰戊对面,问道:“不知大长老深夜找来,是有要事吩咐吗?”
他似笑非笑,意有所指的说着。
话音刚落,孙辰戊的脸色陡然一边,严厉道:“你觉得那丫头怎么样?”
楚渊神色一怔,问道:“大长老说的是谁?”
“你小子还不老实?方才我无意间便瞥见你们眉来眼去!”
他这才知道孙辰戊说的是谁,不由心中暗骂一声老不羞,表面上却十分镇定,说道:“水儿姑娘为人沉稳,天赋异禀,武道前途光明。”
“那你是觉得青筠那丫头的天赋不如霍水儿了?”
孙辰戊眉头一竖,狠声呵斥。
楚渊神色不变,答道:“南宫师姐冰雪聪明,又怎会不如别人呢?”
“那你还……”孙辰戊张着嘴还要呵斥楚渊,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便强忍住了。
两人就这般沉默片刻。
而后,孙辰戊脸色缓和了几分,说道:“青筠那丫心性单纯,你莫要让她伤心。”
楚渊神色默然,不置一词。
南宫青筠虽然天姿国色,倾国倾城,可他们之间却并无太多瓜葛。
而他和霍水儿也只是莫名其妙才有些瓜葛,并非他本意。
因此,孙辰戊虽然这般说了,可楚渊不知他说自己会让南宫青筠伤心这是从何而来,便将此置之脑后。
“好了,说正事。”
孙辰戊周身气息一收,猛地感觉他的身形好像矮了半分,气势带着丝丝颓意,比之原先好像还要苍老了几分。
“大长老请讲。”
楚渊起身,恭敬的站在孙辰戊面前。
孙辰戊眼神中闪过一抹赞赏之意,小小年纪天赋异禀,但从他身上感受不到半分桀骜之意,实属难得。
“既然你从鬼火城回来了,那说明你拿到了你应该拿到的东西。”
“这次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可不能怪老头子我。”
楚渊默然,忽而抬首开口问道:“大长老,你早就知道鬼火城中的东西,对吗?”
“你也是他的人吗?”
“我想这都在你老的算计之中吧?”
孙辰戊脸色沉沉,目光逼视楚渊,好像要压得楚渊低下头去一般。
可半晌过后,他骇然发现并不能让楚渊低眉垂首,顿时心头一震,暗赞一声:“此子不可说也!”
“是,也不是。”
孙辰戊说着,目光幽幽抬起望向窗外的夜空,满脸回忆之色。
“你进入宗门,我本意是培养你,为我天丰武宗效力,可后来发现你乃是人中龙凤,我这把老骨头根本不能掌控。”
“但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因果牵扯,将你推到我的计划当中。”
楚渊一阵沉默。
他不知道孙辰戊所说真假,可他也没有欺瞒自己的必要,只是他也疑惑为何会一步步走进他的计划当中。
“五十年前,有一人一剑,从汴京城中杀出,最后进入天丰武宗,或许和他有关。”
片刻后,孙辰戊深吸一口气,徐徐说道:“那人姓楚!”
话毕,楚渊神色骤然一变,惊声问道:“姓楚?楚长安?”
孙辰戊不置可否的洒笑一声,并未答话,而是迈着步子直接离开了纳韵峰。
见他这般反应,楚渊心神剧颤!
“楚……是你吗父亲,真的是你吗?”
楚渊失神喃喃自语,他知道孙辰戊不会无的放矢,既然说姓楚,那势必和自己有关系。
而他又不置可否,想来其中必然有所隐情。
下一刻,楚渊手上出现一尊青铜白玉匣。
他抚摸着青铜白玉匣,神色木然,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渐渐的他身子离地而起,脚下竟是有一团黑气升起,托着他悬浮在半空!
下一瞬,他手掌按在长剑之上,陡然拔出,横空一扫。
剑芒耀目,却无声无息,房舍安然无恙。
一剑挥出,他内心的烦闷依旧未消,心中反而更加烦躁!
他迈步走出房间,在伏虎亭内练剑,想以此平复心绪。
此次练剑,他五识内敛,灵力收拢进丹田灵海内,全然用肉身之力催动剑招。
而剑招更是平平无奇,只有寥寥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几式。
足足一个时辰过去,天际已经泛白,楚渊早已大汗淋漓,可他并未停下。
一个时辰练剑,他的心绪已经渐渐平复下来。
可他每次心中想要停下时,烦乱情绪便会萦绕心头,因此他便一招一式疯狂的练。
又过一个时辰,天际破晓,晨曦洒落,铺在他肩上,映的他面如金纸。
但他却神色极为冷峻,一招一式,极其刻板僵硬,毫无变换之意。
当第三个时辰过去,楚渊才收剑入鞘,停下动作。
此刻,他心如止水,不再有半分波澜,只是口中喃喃道:“既然这是你给我铺的路,那我便走下去。”
“我一定要找到你,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