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夫人领着裴瑶回自己庭院,后面跟着一大帮人,比起裴府,赵府人多更热闹了些。
赵家几个小姑娘都跟在后面,瞧着裴瑶的澜袍,心生羡慕,“姐姐真是好飒。”
“什么姐姐,那是太后。”赵夫人打住她们,乱说话会惹事的。家里本来是不想办的,只是裴家出事,她们装出不满的姿态会让太皇太后不高兴,因此,她们照旧办了。
等到今日才发现世态炎凉,平日里jiāo好的人家都只送了贺礼,人都不来了,就当家里人热闹了。
一行人去了老夫人的院子,按照行序坐好,裴瑶与老夫人坐在上座,婢女将白玉佛像搬了进来,老夫人跟着笑了,“好看。”
裴瑶摇首,“这是太皇太后让我送来的。”
“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
“真的?”赵老夫人终于展露出了笑颜,攥着裴瑶的手更是不肯松开,“她没有怪罪赵家?”
裴家被封后,赵家举步维艰,就连连襟的孙周两府都跟着不知所措。
裴瑶扫了一眼众人,笑道:“我给姐妹们准备了些小礼物。”
赵老夫人立即明白过来,“你们都去看看、去看看。”
众人都跟着退了出去,赵夫人将屋门关上,心事重重,但见婢女手中捧着的盒子,拿过来把玩:“太后从东市来的。”
上头还有店铺的印记。
太后从宫里出来,竟还有闲情雅致去东市,可见裴家的事情不算严重。
屋里的裴瑶与老夫人说着悄悄话,说了一番后,门开了,裴瑶匆匆离开,没有留下用午饭。
赵之回走进屋里,询问母亲,“太后是何意思?”
“让你为裴家求情,万事莫要被表面蒙着了眼睛。”赵老夫人长叹。
赵之回懵了,裴泽的爵位都没有了,还有回头的余地?
****
太皇太后去了国师府。
国师府经过一场大火,一入门的竹林被烧毁了,阵法也随之烧毁。
仆人将太皇太后引入后院,独手的百里沭在钓鱼,太皇太后缓步走近,“你何时与裴敏搭上线的?”
“皇后可以独揽大权,臣也可以找到帮手。”百里沭微微一笑,口里用了旧时的称呼,看着太皇太后的双眸带着yīn狠。
太皇太后并不在意她的仇视,若无其事地走到百里沭身侧,凝视着湖面,道:“哀家想要长生药。”
“皇后想多了,长生药只有两颗,老东西当年被我杀了,没有制作的药方。再者,您想想,如果可以再制作,我早就去做了,还用您来要?”
太皇太后还是有些失望,也没有再多问,只道:“疫病的事情,哀家就当作不知道是你,若有下回,哀家会将你剁碎了喂狗。”
“皇后这个时候冲我发狠有何用?楚元死的时候,您怎地不杀李家的人?”百里沭说道,手中的鱼竿动了动,鱼儿上钩了。
鱼竿甩出湖面,一条鱼儿掉在地面上,活蹦乱跳,一瞬间,鱼儿死了,被一支步摇钉在了地面上。
百里沭脸色微变,太皇太后笑了,“国师忘了,哀家不是什么好人。没有也可,裴敏难逃一死,凌迟处死,到时请你来观刑,也给国师提醒,动了她的人,哀家穷尽余生,也要将她慢慢地折磨死。”
“小太后若是知晓您这么狠,会不会吓走呢?”百里沭很快回过神来,将鱼饵再度丢出湖水里,静待下一次的鱼儿上钩。
“知晓又如何,哀家做事,光明磊落。”太皇太后负手而立,唇角噙出一抹平淡的笑。
百里沭不得不重新正视她今日来的目的,“皇后您来就是来告诫臣的?”
“顺道路过,拜访老朋友罢了。”
“您可以回去了。”
太皇太后也没有多作计较,看了一眼地上的死鱼,勾唇一笑。
转身之际,百里沭又开口:“臣夜观星象,大汉江山不出百日就会易主。”
太皇太后没有理睬,走了。
****
裴瑶出赵府的时候,府外并无马车,她等了片刻,依旧不见人,也不再等了,自己慢慢朝着宫门走去。
赵府离宫廷相距四五个坊,走过去要一两个时辰,裴瑶熟路路,摸摸腰间的香囊,慢慢走着。
走出赵府地界,行人百姓就多了,裴瑶习惯了,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走近道去了街市。
在街边新开了一家翠苑,里面来了不少江南的戏子,唱着江南的戏曲。
恰好是中午,翠苑里的人不少,裴瑶走累了,顺道去里面坐坐。
一进去,跑堂就客气来招待,裴瑶穿着华服,腰间玉带压襟,带着几分世家子弟的风流。跑堂从衣衫上就发现她的与众不同,招呼得格外热情。
跑堂将裴瑶引去最好的位置,观看戏台也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