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没有回答。
裴瑶感觉耳畔有风响,迎面的风让她往太皇太后的怀里缩了缩,接着,上马了。
“李姑娘,去哪里?”
太皇太后给她穿上抵御风寒的大氅,用帽檐压过她的额头,确保可以呼吸而不会受寒。
当风拂过额头,马蹄扬起,裴瑶下意识紧张,可那一刻,马蹄落地,肆意的声音响彻在空寂的宫道上。
裴瑶看不见,努力让自己平稳下来。
风声擦过耳畔,马蹄疾驰,不知过了多久,裴瑶全身麻木的时候,马停了下来。
裴瑶双脚落地,她站天地间,不知所措,手被太皇太后握在手中。
“裴瑶,往前走,抬脚,大胆往前走。”太皇太后的声音听起来很暖。
裴瑶不知自己站在何处,呼吸间的冷气更为冰冷,似乎还带着一股清新。宫廷与民间不同,可院落与丛林又是不同,她恍若置身于山间。
她听从太皇太后的话果断迈开第一步,脚板落地后,第二步迈了出去,越走越缓,渐渐‘如履平地’。
走了许久后,脚下的路渐渐不平,可始终没有声音,恍若进入无人的绝境中。
半个时辰后,终于停了下来,隐隐听到人声,裴瑶侧耳去听,是脚步声,可没有说话。
裴瑶猜测,应该是不认识太皇太后的人,不然会行礼的。
“脚抬起,跨过门槛。”太皇太后的声音再度传来。
裴瑶顺着话去做了,过了门槛后,是石子路,与宫里的路相似,她猜测,是太皇太后的别院。
十字路很长,足足走了一刻钟,许久后,停了下来,再是迈过门槛。
进屋了,走了数步路,裴瑶摸到了chuáng榻,出于本能的反应,她捏着chuáng榻上的被子,手慢慢地去摸,发现手下触手生温。
是暖玉。
太皇太后用暖玉做了一张chuáng榻,她惊讶得不行,解开眼上的红绸就去看。
是浅绿色的暖玉chuáng榻。
“哀家喜暖,就用了十七年的时间打造了这张chuáng榻,这张chuáng榻是新的,想借一借太后身上的香气来熏一熏。”太皇太后语气再是寻常不过,口中的十七年就好像是几日的时间。
裴瑶没有听懂话里的意思,只觉得太皇太后日子过得太闲了,用十七年来打造玉榻,真会挥霍。
她不去看chuáng榻,抬眼环顾周遭,与长乐殿的寝殿一模一样,她没有惊讶,或许太皇太后有自己的坚持。
太皇太后走到衣柜前,里面放置着两色的寝衣,雪色与樱草色。
雪花与樱草,冰冷与娇美,恰是两个人的身份映照。
她取了一件樱草色,回身放置在榻上,又将裴瑶随手搁置的黑布又裹在了裴瑶的眼睛上,伸手去解开裴瑶身前的衣带。
指尖轻轻一勾,衣衫解落,太皇太后就像剥甜橘一般将衣裳给剥了。
她将裴瑶里外剥了gān净,在裴瑶看不见的情况下迅速将樱草色寝衣给她穿在身上。
她目光低垂,修长的指尖将衣带打了结,又觉得不好看,指尖多饶几下,打成了漂亮的花结。
美观而雅致,她很满意。
她引着裴瑶坐在玉chuáng上,“会滚chuáng榻吗?”书里可没少画这些东西。
“两人才行,一人不成。”裴瑶拒绝,拉着太皇太后的手就要一道上榻。
“两人不成。”太皇太后拒绝她的要求,反将她往玉榻上推了推,更是俯身将她两只脚上的鞋脱了放在榻上,顺势一推,人就真的滚了起来。
裴瑶翻过身子就坐了起来,凭着感觉指着太皇太后:“你过分,我一人不要熏。”
“小太后,你是来抱哀家大腿的人,你能讨价还价吗?”太皇太后拿手戳她脑子,“要聪明些,没有哀家,你现在就死了。”
裴瑶抿唇,不甘心,gān巴巴坐了会儿,翘着双腿晃了晃,慢慢地躺下,接着又坐起来。
“又怎么了?”太皇太后耐心道,性子变得慢吞吞的。
裴瑶指着身下的被子,“这是熏你的被子还是熏玉榻?”
“也罢。”太皇太后将她抱了下来,将榻上的被子都搬下来,光秃秃的一张榻就露了出来。
裴瑶坐在上面,手摸了摸,顺势躺了下来,翻身去内榻,又翻身回来,来回两次,就坐了起来,“结束了。”
“消极怠工。”太皇太后不满意,又按着她的肩膀将人按在榻上。
裴瑶的手突然伸出去,抱住太皇太后的腰,两人紧密贴合在一起。
裴瑶的手凭着感觉摸到了太皇太后的唇角,自己迫不及待地贴上去,双唇在度毫无缝隙地贴在了一起。
太皇太后愣了下来,裴瑶就这么捧着她的脸亲吻,稚气又倔qiáng,瞧着让人心疼。
她俯身望着被蒙住眼睛的人,手落在红布上,几度伸手,却没有解开黑布。她却主动吻上了裴瑶,将人按在暖玉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