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李乐兮不在中宫,应该说凌晨就已出宫去了。
裴瑶失望,并未追问她的去处,带着人回宣室殿。
孟筠还在远处,她意外裴瑶又回来了,裴瑶见到她,长长叹息,“孟姐姐有事吗?”
“没、没事的,陛下怎地回来了,皇后赶您?”
“她不在,你用过早膳了吗?”裴瑶随口一问。
孟筠摇首,“没有,陛下要带臣一起用早膳吗?”
裴瑶眼皮子一颤,沉默拒绝,甚至没再说话,领着青竹匆忙离开,留下一脸迷惑的孟筠。
青竹回头看了一眼孟筠,她能感觉孟太医对陛下的喜欢,可喜欢没有用。在这个乱世,喜欢抵不上任何用处。
比起皇后,孟太医如同蝼蚁,帮不了陛下。
****
天色未亮,李乐兮就已出宫,前往国师府,揪出正在酣睡的百里沭。
“南疆人潜伏点在何处?”
百里沭望着清冷又冷厉的女人,懵了一下,“你要一锅端吗?”
“看来你知晓的。”李乐兮松开百里沭,站直身子,眉梢眼角皆是不耐。
百里沭顿时清醒了,看了一眼外间没有大亮的天色,懒散地打了哈欠,“你别大意,你就已经吃过一回亏了,还想吃第二次?”
李乐兮功夫好,百毒不侵,可对方压根不用毒啊。南疆有许多奇怪的秘术,闻所未闻,听都没有听过。她有些怂了,想继续活下去,不想招惹南疆人。
“告诉我地点即可,不需你去。”李乐兮见她不肯说,直接捏着她的脖子,将人从榻上丢了下去,“胆小如鼠。”
“别、别摔……”百里沭晕头转向,幸好自己抱着被子,她无奈道:“你可知楚元对她自己用了秘术?”
听到楚元的名字,李乐兮骤然冷静下来,不觉道:“你说的是帝王剑?”
百里沭为难:“对,她知晓大齐要亡,用你二人的血缔结契约,她拿自己的命换来世与你见面。南疆创出这等秘术,你还怎么斗?”
李乐兮浑身僵持,几乎不敢动了,百里沭继续劝,“老东西更胜一筹,我弄死他弄得太早了些,可惜啊。他如果活着,想必现在有更多的长生药。”
“楚元死了,没有药引。”李乐兮淡漠道,以帝王剑搁在百里沭的脖子上,轻轻划出一道血痕,“说与不说,在于你。”
百里沭脖子一疼,整个身子随之一颤,脑袋缩了缩,“别这么狠,小裴瑶知晓你来吗?人活着多好,送死不大好。”
“你今日废话很多,快些说,我赶回去同小东西吃晚膳。”李乐兮耐心全无,自己稍微用劲,百里沭的脑袋就没有了。
“我说、我说……”百里沭害怕,“在明望山。”
明望山,是李乐兮和百里沭合力埋葬楚元之地。李乐兮很熟悉,百里沭却已忘了。
李乐兮听后,猛地一惊,不管耽搁,松开百里沭,“楚元的墓在明望山。”
百里沭楞了一下,“他娘的王八蛋……”
李乐兮没功夫和这个蠢蛋计较,提着帝王剑,策马疾驰。百里沭衣裳都没穿好,急忙喊来婢女备马,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追上李乐兮。
来到明望山下,看着山景,她迷惑了:楚元葬在哪里?
都已过去百年,山海都会发生变化,明望山早就面目全非,当年的路早就没有了。
她在山下徘徊了会儿,静静等着李乐兮出来,只要楚元的墓还在,李乐兮就会出来找她。
半日过去了,天色入黑,山中静悄悄的,百里沭慌了,也不能再等,自己找了火把摸索进山。
*****
裴瑶等了一日,李姑娘没有回来,她回到中宫,唤来禁军统领荆拓。
荆拓听闻师父不在宫廷,他愣了下,“皇后出宫,一般不带臣。”皇后独来独往,这些年入宫后还稍微好些,往年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人。
裴瑶不信荆拓:“你是她的徒弟,她怎么会不告诉你。”
荆拓愧疚,“皇后嫌臣拖后腿。”
裴瑶不厚道地笑了,李姑娘傲气,日常嫌弃百里沭,没成想,自己的徒弟也会嫌弃。
“她不在宫里,你去找找。”她想起楚元的埋葬之地,可她不知埋在何处,只好问荆拓:“你可知你师父常去之地有哪些?”
“皇后行踪从来不告诉臣。”
裴瑶也没办法了,“你这徒弟真是差劲。”
荆拓万分愧疚,忙弥补自己的过错,“臣这就去找,师父若不在洛阳,多半去了绍都。”
皇后爱去绍都,往年每年年初都会去拜祭故人。今年去过一回,或许又去了。
裴瑶思索了会儿,道:“先等等,明日清晨再不回,你去绍都找一找。”李姑娘不见后大多翌日清晨就回,若是没有回,多半是被事情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