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子轻晃,裴瑶移开视线,看向锦帐外,李乐兮放下链子,“什么事?”
“太上皇遇袭,荆统领重伤,太上皇跟着不见了。”
李乐兮唇角染了一抹冷笑,“陛下,这就是你仁慈的后果,你低估了男人的野心。”
裴瑶迅速爬了起来,在榻上摸索着自己的衣襟,一面同李乐兮道:“别说风凉话,赶紧想办法。”
这回轮到李乐兮躺下了,也不去解链子,懒散地开口:“本宫觉得,本宫适合躺着。”
裴瑶咬牙切齿:“刚刚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不会成为躺着的一方。”
“本宫想想如何补救?”李乐兮抬起一只手臂,递给裴瑶。
裴瑶心领神会,立即扶着她起来。李乐兮瞧了一眼榻上被弄出褶皱的衣襟,轻嗤一声,裴瑶立即会意,吩咐若云:“去给皇后取衣裳。”
李乐兮拦住若云:“陛下最懂臣妾心意了。”
裴瑶gān瞪眼:“说人话。”
李乐兮:“你伺候我更衣。”
“你这么说,我才懂。”裴瑶下榻,去衣柜里找衣裳,顺势将钥匙从暗格里摸了出来,又问皇后:“要什么样的,说人话啊。”
明明很紧张的气氛,若云却感觉出一丝散漫两分逗弄,皇后娘娘压根就不紧张。
裴瑶解锁,更衣,伺候得李乐兮舒服极了。
事毕,李乐兮凝着铜镜里的自己,扶了扶发髻上的凤钗,问裴瑶:“陛下,我好看吗?”
裴瑶亟不可待,瞪了她一眼:“你话怎么那么多,快说怎么做。”
“陛下心急了。”李乐兮漫不经心地整理自己袖口,修长如玉的指尖慢慢地抚平襟口的褶皱。
气质矜贵,又夹杂着不可言喻的魅惑。雪白的肤,圆润起伏的唇角带着一抹艳红,昭现出‘欲望’。
裴瑶看着祸害自己的那张脸,气不打一处来,“赶紧办事。”那张脸、那副身体都像极了被下令禁止观看的不正经小书,光是看一眼表面就让人浮想联翩。
“不急、不急。”李乐兮的指尖拂过自己的脸颊,轻轻点了点,“好像少了些什么。”
“少了我的口水。”裴瑶上前,不由分说般亲了亲她的脸颊,又觉得不够,将她的脸颊上前都亲了一遍,心满意足地松开她,“说吧,怎么解决?”
李乐兮皱眉,身子中莫名燃起一股莫名的欲望,似烈火,她不悦道:“你在勾。引我。”
裴瑶想生气,却没了那份力气,只好寻了坐榻坐下,半个身子倚靠着迎枕,望着她头顶上huáng色的泡泡,“你不急,我也不急了。随你折腾,你要上榻再来一回吗?”
李乐兮当然想,可没有时间了,她有些沮丧,目光盯着裴瑶襟口露出一丝半点的雪肤,“啧啧,衣裳穿好,别来勾。引我。”
裴瑶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襟口,忽而觉得两个人早就坦诚相见,不过半点风光罢了,有甚可掩藏,她又放下手,“你赶紧说说该怎么办。”
“昭告天下,太上皇遇刺,荆统领重伤,太上皇昏迷不醒,井贴着太上皇的图像去追查凶手。”李乐兮说道。
裴瑶有些糊涂:“他们不是傻子,看到画像就知晓是太上皇。群臣知晓会有什么反应,你这明摆着就是给他们联合太上皇的机会。”
“是又如何,你能捉得回来吗?捉回来后,你敢杀吗?”李乐兮嗤笑,唇角微微勾着,手点着裴瑶的唇,有些沉迷,“裴瑶,我若是你,现在就杀了裴以安,断了他的后路。”
让裴绥付出反悔的代价。
裴瑶心神恍惚,偏偏李姑娘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似月下银辉,叫她挪不开眼。
到底谁勾。引谁呢。
裴瑶很快下定决心:“我让人去绑了裴以安,对外公布,便说裴府遇到刺客,裴副统领为护夫人被刺客刺伤。横竖有太上皇遇袭的事情在先,也没人会怀疑。”
李乐兮欣慰地点点头,指尖按住着裴瑶的下颚,满意道:“陛下长大了。”
裴瑶拂开她的手,“说人话。”
“陛下有陛下的模样了。”李乐兮悻悻收回手。
裴瑶想咬她,可对上那双云山薄雾般的眼睛,自己又慢慢安静,那双眼睛透着拨云散雾后的光,是自己最喜欢的光。
“自然有模样的,毕竟我前世也是做皇帝的人。你去绑了裴以安,省得你半夜做梦梦到其他人。”裴瑶学会了釜底抽薪,不给她睡觉的机会。
闻言,李乐兮也没有拒绝,低眸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华服,“给我找一身适合杀人的衣裳。”
裴瑶屁颠颠去找衣裳,拿出一套黑色裙裳,劲袖窄腰,她又殷勤地给李姑娘换上。
瞧着李姑娘眉眼,艳而矜,媚而飒,她的心又沉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