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瞧着天色不早了,不想去找什么坟墓,又摇头不知,百里沭塞了银子给他,他这才答应下来。
在入夜前,猎户找到了坟,不过,已成平地,可见泥土是新铺上去的。
百里沭一屁股坐了下来,擦着脑门上的汗水,几乎不敢直视,猎户没有她那么大的反应,只摸着后脑勺嘀咕:“坟呢、坟呢……”
几句呢喃后,百里沭拉他就跑,“你带我出山。”
这个时候必须回去找裴瑶,李乐兮要疯了。
猎户对山里熟悉,半个时辰后就领着人出山。百里沭找到自己的马,骑上马就跑,一路疾驰,回到绍都城,却见城门口还是开着的。
她是大魏的国师,入绍都城畅通无阻,门口的兵士放行。进城后,却见大批的御林军守着城门,她好奇去打听,荆拓拔剑朝她砍来。
情。药的事情还没有过去。
“别打、皇后出事了……”百里沭连滚带爬地从荆拓的刀逃命。
荆拓收刀,浑身透着凛冽的气息,刀没有归鞘,准备随时出手,百里沭气喘吁吁,骂着他不懂事,又说了一句:“你师父爱人的坟被人挖了,你赶紧明望山找她。你若去晚了,小心女帝砍了你的脑袋给她皇后偿命。”
“你说的话,我不信。”荆拓狐疑,师父并没有什么爱人,她最爱的就是女帝。女帝好端端地活着,哪里来的坟。
百里沭扶额,李乐兮那么聪明,怎么收到徒弟一个比一个。
“你师父就是一疯子,她做什么事,你不知道,我猜不透。但我知晓,这回她一人不成,我要回洛阳。你若不去,就是你们师徒的事情。”
言罢,她牵过自己的马,朝着洛阳疾驰。
彻夜赶路,不眠不休,在翌日清晨的时候到达洛阳,她不敢耽搁,火速入宫。
裴瑶在上朝,今日有几件重要的事情要商议,她听着朝臣商议。百里沭在外间兀自打转,许久之后,她催促青竹进去通报。
青竹看了国师一眼,灰头土脸不说,袍服袖口也缺了几个口子,不像是来故意折腾的。
无奈下,她悄悄入殿在陛下耳畔说了一句,一刻钟后,文武百官退出宣室殿。
百里沭不等人走完就冲进宣室殿,走得慢的朝臣不觉看了一眼,拉着同僚问:“刚刚那人是国师吗?”
“不像国师,国师是个女子,最爱gān净的。”
“那我眼睛看花了。”
两人结伴走出去,百里沭走至裴瑶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楚元的坟被挖了,李乐兮不见了。”
裴瑶眼皮子一颤,“谁挖的?”
“许是南疆人。”百里沭猜测。
裴瑶好奇:“有朕不知道的事情吗?”
百里沭咽了咽口水:“长生药内有一味药就是用楚元的血浇灌而成。”
“人死血便没了效果,挖了她的尸骨也没有用处,南疆人是想长生药想疯了,还是说楚元的尸骨另有用处?”裴瑶茫然,“朕担心李姑娘会因楚元而失去分寸,毕竟,楚元是她心中不可磨灭的伤痕。”
她立即吩咐道:“朕调御林军,你领着他们去找皇后,朕去了,只怕会拖累她。皇后没有软肋,便战无不胜,有她在,李姑娘就会分心。”
百里沭怂了,“你不去?”
裴瑶点点头:“朕不去,你去啊。国师也是长生之人,难不成还畏惧南疆这些鼠辈不成。”
“这话,我爱听。”百里沭挺直脊背,这么多年来感觉自己站起来了,她也就不好推辞了,当即应允:“陛下眼光好,臣敬佩。”
裴瑶抓着机会,立即附和:“国师速去准备,你若去,肯定会帮助皇后。”
百里沭被女帝这么一捧着,心口都热了起来,平日里被李乐兮嫌弃惯了,今日的话让她又有了信心,“我这就去、这就去。”
“国师辛苦了。”裴瑶说了一声,又唤青竹给国师换一身gān净的衣裳。
青竹应声,领着国师往偏殿而去。
龙椅上裴瑶笑了笑,真是个傻憨憨。
朝臣都散了,她迫不及待地朝着中宫跑去。皇后早就回来,与平日里不大一样,受了些伤罢了。
裴瑶跑回中宫,忙不迭地跨过门槛,冲着里面喊道:“皇后,你醒了吗?”
窗下软榻上的人闻声睁开眼睛,眼内一片清明,微微坐起身子,“陛下今日回来得有些早。”
“百里沭那个傻憨憨回来了,说楚元的坟被挖了。”裴瑶坐下来,喘了口气,见几上摆着一盏茶,猜测是皇后饮的,也没有多想,自己端过来就喝了。
凉茶入喉,整个人舒服不少,她放下茶盏,担忧地看向李姑娘:“你的伤还疼吗?”
李乐兮身上有伤,惯来不喜欢被人碰,她往里侧挪了挪,贴着窗户,抬首凝着外间秋景,淡淡道:“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