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侯自小身子就不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裴家花了很多心思才将人养大,正是因为捧在手心里长大才造成了他唯我独尊的性格。
孟祈不喜欢裴泽,因为,是他将裴瑶送进宫里。
明知皇帝是什么性子,还送亲妹妹进去。孟祈想过一副药毒。死裴泽,可是每回下笔写药方的时候都停顿下来。
裴瑶那么善良,自己若心生歹念,必然是配不上她。
孟祈为了裴瑶想杀人,也为了裴瑶放下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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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太阳升了起来,明媚的光色让人感到chūn日里的气息。
裴瑶坐在坐榻上看着桌上厚厚的账簿,脑子有些发懵,她就离开几日,怎么就花了那么多银子?
她觉得有些离谱,可旋即就不管了,让人将账簿送去长乐殿,自己继续做甩手掌柜。
未吃午膳,皇帝跟前的内侍就请她去赴宴,今日给太后接风洗尘。
裴瑶认命地换上凤袍,又戴着沉重的凤冠,被青竹扶着登上车辇。
到了承德楼外,车辇停下,若溪站在宫门口与人说话,裴瑶瞧见若溪头顶上的泡泡变色了……
是青色。
青色是贪财!
车辇在这时停了下来,青竹扶着皇后下车,若溪也注意到门口的动静,忙撇开说话的人走向皇后。
裴瑶搭着青竹的手,趁着下车的时候俯在她耳边低语:“查查和若溪说话的人。”
青竹抬首看了一眼,迅速又低头,轻轻应了一声。
若溪走了过来,“皇后娘娘。”
“太后来了?”裴瑶踏下车凳,弯着眼睛同若溪说话。
“太后娘娘来了,就差皇后娘娘。”若溪上前主动扶着皇后。
人靠近后,裴瑶眯着眼打量这位太后面前的红人,唇角翘了翘,装作若无其事般问起刚才事情,“你刚刚和谁说话?”
“奴婢刚刚和同乡说话。”若溪手脚略微一顿。
裴瑶明显感觉出来扶着自己手腕的双手僵住,她不问了,搭着若溪的手缓步入宫。
今日是家宴,没有外臣,都是皇帝的女人、子女。
殿内近乎百余人,分案而坐,皇帝为尊,太后坐在其右,皇后的座位在左。
皇后和太后之间,隔着皇帝。
裴瑶不大满意,但宫廷规矩在,不能因自己而打破。
皇后来后,人都到齐了,皇帝先敬太后,言辞谦逊,做足了儿子的姿态。
裴瑶想了想,太后好像比陛下还要小七八岁呢。
太后神色一如既往,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下面为首的栗夫人,新晋的玫夫人紧随其后,裴瑶看了一圈,目光落在大皇子身上。
大皇子相貌随了母亲栗夫人,眉清目秀,端的一副清正模样。
接着后面便是大皇子的兄弟,人实在是太多,裴瑶叫不出人名,索性不去看,继续缩在自己的座椅上。
皇帝敬过酒后,青竹拿手戳了戳皇后的肩膀,示意她该去敬酒了。
裴瑶怔了怔,自己和太后那么熟悉了,应该不需要这等俗礼来拉近关系。
然而青竹继续戳着她,没办法,她捏着酒盏走到太后面前。
太后一如既往穿着黑色的裙裳,yīn沉中带着威仪,让人不敢抬首切看,殿内这些在外面猖狂的女子到了太后面前,都变得比孙子都要乖巧。
裴瑶自认,她也算其中一人。
“臣妾敬太后。”裴瑶将酒盏递至太后的眼下,自己朝着太后眨了眨眼睛。
太后无动于衷,“皇后眼睛疼?”
裴瑶丧气,太后不解风情,难怪清心寡欲这么久。
“臣妾眼睛进了傻子。”
“皇后辛苦了。”太后冷冷地说了一声,接过裴瑶递来的酒,没作思考就饮了。
裴瑶落寞地回到座位上。
大皇子也去敬酒,然后是几位小皇子,尤其是路都走不稳的,晃晃悠悠地走到太后面前,张口就是:“孙儿拜见祖母……”
裴瑶先是一阵,而后没出息地笑了出来,祖母二字让人感觉不对劲。
太后才二十四岁就被人喊奶奶,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太后,对方云淡风轻地面对这群小孙子,还让人给了礼物。
祖母真是慈爱!
酒过三巡后,照例有伶人来献舞,皇帝来了jīng神,宫妃们意兴阑珊,再观太后,云澜不起。
唯独裴瑶自己在吃东西,时不时地看一眼太后以示自己对她的关注,伶人上来后,裴瑶扫了一眼,好家伙,青蓝huáng都有。
陛下处都不用看的,就知是huáng色。
宫妃们颜色比较单一,蓝色或者粉色。
玫夫人这时走了过来,手中执起酒壶,宫装jīng致,领口很低,腰肢更细,不一样的五官让人眼前一新,异域风情,带着自己独有的气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