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还俗,与你一道肆意江湖,你却以为我情根深种,喜欢孟筠,那我不如将你忘了。”
裴瑶轻笑,“李乐兮,想来你也知晓末帝楚元有看破人欲望的能力,故而,你认定了我。我也坚信我自己是她,如此,你便圆了你的梦。”
李乐兮皱眉,走近一步,将手心贴在她的后背上,如旧日那般由上而下轻轻抚着,“裴瑶,你很善良。”
善良的人总是容易被人欺负。
裴瑶语气平淡地问她:“我相信因果报应,楚元是因,我便是果,倘若真有报应,也该是我。”
李乐兮心里刺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你不是她的替身,你是独一无二的。”
“又来骗我,你找我,无非坚信我的上一世是她,可是楚元只有一个,裴瑶也只有一个,你更喜欢谁呢?”裴瑶低低地笑着,“这么多年来,我喜欢有你的陪伴,可惜我只能陪你几十年。你放心,我不会喝孟婆汤,我会记得你,下辈子,换我先找你。”
李乐兮抬首凝望苍穹,心里好难受,她慌乱地抱住裴瑶,“还有几十年呢,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
裴瑶笑了,“你看,你喜欢我多一些,楚元死的时候,你都没有殉情呢。”
“裴瑶。”李乐兮低低地喊着。
裴瑶拥着她,想起多年来的一点一滴,温暖涌上心口,蹭着她的侧脸,“李乐兮,该回去睡觉了,明日还有好多事做呢。”
明日、立后,必将是一件凶cháo涌动的事情。
“回去,睡觉,我背你。”李乐兮释怀道。
裴瑶拒绝:“换我背你一回,你伤好了吗?”
李乐兮撇嘴:“什么伤,我怎么会受伤?”
裴瑶睨着她:“那么大的人了还说谎,走走走,回去看看你的伤。”
李乐兮坚持:“我没有受伤。”
“那、那我不背你了。”裴瑶转身就走,又害怕她追过来,提起裙摆快速跑了。
黑夜下的人影快速跑着,不出百步,就被后面的李乐兮追上了。李乐兮拽着她的手,往后拉了一下,裴瑶向后仰去,“莫听百里沭胡言乱语。”
迎着夜风,裴瑶在她怀里软软地靠着,凑至她的耳边低语:“朕将她送去青楼了。”
“妙计。”李乐兮点头,同样在她耳畔咬着耳朵:“她从未侍寝过,亦如百年前一般。”
裴瑶瞪大了眼睛,“她真可怜,不知被人喜欢的滋味。”
李乐兮笑得肆意,“对,可怜。”
“李姑娘,回去睡觉,朕侍寝。”裴瑶大声喊了一句,在寂静的宫廷里dàng起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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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裴瑶心中的憾事,便是从未见过李姑娘的色。欲。
今夜,她就想看看。
她伸手去脱李姑娘的衣襟,李姑娘拂开她,“睡觉。”
裴瑶不肯,李姑娘将她拉入怀里,拥着她一道合上眼睛,添一句:“我伤口还疼呢。”
裴瑶立即不动了,摸摸她的眉眼,又亲了亲,“睡觉。”
李乐兮叹气,小东西真好哄啊。
一夜睡醒,两人同时睁开眼睛,裴瑶猛地伸手攥住对方的襟口,“我瞧一眼。”
李乐兮不肯,攥住她的手,随之压在身下去咬她的手腕,裴瑶害怕地缩了缩手,道:“你欺负朕。”
“陛下柔软可欺。”李乐兮眉眼漾着轻笑,丝丝缕缕的温柔从骨子里透了出来,她拿余生去赌,如今,赌对了。
裴瑶哼哼两声,叹气道:“我不想去上朝。”
“那不成,今日要立后的。”李乐兮松开她,摸着柔软的肌肤,心里苏麻,便又不管不顾地亲了亲她。
她若坚持撩拨,只怕裴瑶就真的不去上朝了。
裴瑶磨磨唧唧地躺在榻上,摸摸这、摸摸那,始终不肯起来。
摸来摸去,最后还是摸到李姑娘的襟口,“看一眼。”
“上朝。”李乐兮盯着她的胸口处,威胁道:“再不走,就让你哭。”
裴瑶无动于衷,她对李乐兮太过熟悉,熟悉到性子都知晓,比如现在。李乐兮力求完美,就是不想让她瞧见那到丑陋的疤痕罢了。
她趴在她的身上,用食指在她肩膀上慢慢勾勒出山水画,“哭就哭,不给我看,就哭给你看。”
李乐兮到底拿她没有办法,自己解开衣带,襟口撩开,露出的是纱布。
裴瑶忙从她身上挪开,“原来、原来还没好。”
“所以,赶紧去上朝。”李乐兮快速地将襟口整理好,跟着坐了起来,不给裴瑶思考的时间就唤人进来伺候。
彻底断绝裴瑶继续腻歪的心思。
裴瑶眼巴巴地看着她,有些可怜,李乐兮侧过身子,继续去睡。
裴瑶自己一人嘀嘀咕咕:“做皇帝还要早起上朝,皇后就可以睡到自然醒,皇帝难受、皇后快活、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