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瑶没有放弃,她一辈子就没有半途而废过,亲不到就换地方。
她紧紧捧着太后的脸颊,手心上的感觉很微妙,烫手又觉得温暖,她将唇角从太后薄唇上挪开,柔软的唇在唇畔滑过弧度。
裴瑶亲了亲太后的左脸,然而再是右边。
她停顿下来,太后欲斥责,她就笑着亲吻太后的嘴巴,让太后不得不闭上嘴巴。
太后本就生得极好看,螓首蛾眉若神女,明眸善睐似仙娥,宛若夏日清晨里最好的白莲,明艳之外罩着一层轻薄的雾水,将她的美又隐藏起来。
太后终是败阵下来,但手上凝聚了一股力量,想推开,想到皇后柔弱的身子,又无奈地停了下来。
但她攥住皇后的手,下一刻将皇后按在榻上,拧眉道:“皇后,你迫不及待想侍寝吗?”
裴瑶皱皱眉,在突如其来的亲密中有些辨不清太后的意思,她一紧张就拒绝了,“不想。”
“原来不想啊。”太后语气婉转,略有几分意外,嗤笑道:“皇后是喜欢哀家这个人还是哀家的权势。”
“都喜欢。”裴瑶坦然,“喜欢太后与喜欢太后的权势没有矛盾的地方。”
“皇后是哀家见过最实诚的人。”太后笑了。
裴瑶轻轻点头,躺在榻上,扶着榻沿又坐了起来,随着她的动作,锁骨下的沟壑已然很清楚,映着宫装的红色,尤为艳丽。
她坐直身子,丝毫没有意识到,反而凝笑望着太后,“我喜欢太后是真,想巴结太后也是真。”
“若哀家是一普通人,你还会喜欢吗?”太后直问道。从始至终,她都明白皇后靠近她的意思,不怀好意。
在深渊般的宫廷寻一靠山是很明智的事情,皇后此举很聪明。
裴瑶沉凝下来,想起画册上的画,慢慢地挑起唇角,眼梢同样勾出几分旖色,笑着望太后:“自然喜欢,太后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姑娘。”
“姑娘?”太后抿唇笑了,拿手戳着裴瑶的唇角,“哀家比你大。”
“大一千岁吗?”裴瑶眼睫颤了颤,“国师说你活了千年。”
太后冷眼睥着眼前胡言乱语的皇后,威言恐吓她:“哀家确实活了千年,你怕吗?”
“经上说人若行善便可得长生,太后做了多少善事?”裴瑶一本正经。
“善事,哀家杀人无数,善事从未做过一件。”太后忽而失了兴趣,淡淡地转身,不想再同小皇后说些无趣的事情。
太后吩咐若溪,“给皇后换一身衣裳。”
裴瑶丧气,看向太后的头顶,今日又是失败的一天。
吃过晚膳,裴瑶径直就躺下,若溪却进来将太后请走,她扭头看了一眼,太后走了。
或许是有什么大事。
太后不在,她就坐了起来,唤青竹取来经书,嘴里嘀嘀咕咕念了起来。
裴瑶等到子时,太后还没有回来,她熬不住了,躺下来就睡了过去。
太后一夜未回来。
天亮之际,青竹取来皇后换洗的衣襟,伺候她起榻梳洗。
“太后呢?”裴瑶姿态懒散,托着下颚凝望铜镜里的自己,望着粉色的泡泡叹气。
青竹刚想开口,却听到珠帘响动,她回头去看,太后一袭黑衣站在对面。
“你想哀家了?”
裴瑶一个激灵,扭头看过去,“太后一夜没有睡吗?”
“皇后关心哀家?”太后举步走进来,朝着青竹扬起下颚,示意她先出去。
青竹屈膝福礼,慢慢退了出去。
裴瑶却问太后:“太后要给我梳发吗?”
“皇后,你的脸皮愈发厚了。”太后语气散漫,走至铜镜前,凝着素颜的小皇后。
她抬手,掌心落在皇后的脸颊上,一股暖意传了过来,她拧眉,“皇后,你的脸分明很小,脸皮为何那么厚呢。”
说完,长指为梳,从头顶慢慢地滑过,落在发稍,接着再搭在皇后的肩膀上。
小皇后的头皮都很白,乌发很软,太后用最温柔的语调说着难听的话,“皇后,你为何那么自信觉得哀家会中了你的美人计。”
“因为你说过我很尊贵。”裴瑶自信道,笑吟吟地抬起眸子,可下一刻,她怔住了。
她能看见别人心中的欲。望,同样,也能看见自己的,但唯有在照镜子的时候才能看到。
方才太后没有来之前,她分明看见是粉色的,可刚刚一瞬间,变了颜色。
是红色!
裴瑶倏而站了起来,惊慌失措,转身去看太后,她的依旧是粉色。
裴瑶难以自信,神色古怪起来,提起裙摆就跑了。
小皇后仓皇而逃,太后不明所以,下意识看向自己刚刚为皇后梳发的手,她弄疼皇后了?
显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