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坚韧的楚元,让她心疼得透不过气来。
她望着裴瑶,唇角弯了弯,“裴瑶,就这样,不好吗?”
“不好,我对你不好吗?你做梦都还想着她吗?就算我二人拥有同一个灵魂,可站在你面前的是我,你可以思念她、想她,但你不能为她毁了自己。”裴瑶首次直视两人的差别。
李乐兮对楚元更多的是愧疚,爱与愧疚不能相提并论,更不能怀着愧疚过一生。
她望着李乐兮,定定入神,“你是我的皇后,就不该指望她还在。她是普通人,会死,就像多年后,我也会死。我不在以后,我希望你能够再遇喜欢你的人,她同样如此。”
“裴瑶……”李乐兮低语,胸口凝着一股难受,努力吸了一口气,她不自信地看着裴瑶:“我不会让你死的。”
“李乐兮,遵循天道,你不该让自己难受。楚元的路是她自己选的,你的人生是她安排的。她安排你遇到我,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不是让你沉浸在过往,那些梦会慢慢吞噬你。”
“南疆是故意让你陷入梦境中,这些不过是抹了蜜糖的毒。药,你吃下去,就会死。”
“皇后,你陷入梦境的时候,想一想我,她与你不过五年夫妻。我与你很多年,往后还有很多年。你的前半生属于楚元,而你的后半生属于很多人。我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你就多看我一眼。”裴瑶哀求道。
“我是你的皇后,便永远是你的皇后。”李乐兮呼吸微滞,一块石头紧紧压在心口,太重太重,重得她呼吸不过来。她面对裴瑶带着水色的眸子,她不敢看,心虚得没有底气直视。
裴瑶摇首:“不,你只是你自己,不要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你的永远太长太长,我们赶不及。李乐兮,你明明可以过得更好,为何要给自己做一座囚笼呢。你用囚笼锁住自己的心,你的长生成了你的原罪。你没有得长生,不过是痛苦几十年罢了,而现在,你痛苦的是上百年,可能是上千年。”
她拉着李乐兮跨过门槛,指着虚空中的云层,“云会动,她们会变化,我们看过一眼就不会再看。就像是我们的痛苦,一瞬就没有了。你呢,你的痛苦会持续很久。何苦呢?”
云卷云舒,淡蓝色的天空让人的眼睛很舒服,放空自己一瞬就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李乐兮闭上眼睛,少顷后,又睁开眼睛,眸色清冷,她看着裴瑶,骤然冷静不少,但她没有听裴瑶的话,只道:“给我些时间。”
裴瑶慌了,急忙抓住她的袖口:“我给你时间,是在害了你,倘若你陷入梦境中醒不过来,我该如何是好?”
裴瑶的慌张在李乐兮的眼中放大,刺痛她的心,她拧眉不语,“裴瑶,你该信我。”
“我不信你,我只信自己。你能剥夺了我的记忆,他们也能毁了你。李乐兮,你清醒清醒,她死了、死在了百年前。”裴瑶压制不住的气恨,语气骤然冷了下来:“别让我讨厌楚元。”
李乐兮蓦地愣了下来,裴瑶转身就走,“我告诉你,你不答应,我有办法让你答应。”
裴瑶提起裙摆,匆匆朝外走,唤来青竹,“去找国师百里沭。”
青竹瞧着不快的两人,心颤了颤,不敢违背陛下的旨意,忙行礼应承下来。
裴瑶回到宣室殿,浑身止不住发颤,捧起刚奉上的热茶喝了一口,心徐徐稳定下来。她看着案牍上的奏疏,眼睫轻颤,嘴里的茶水苦得她眼睛发涩。
百里沭来后,她抹了抹眼睛上的泪水,平静地看着百里沭,“你有办法解决她身上的秘术。”
“臣不会。”百里沭愧疚,“臣未曾去过南疆,只在书上见过。皇后是在南疆待了多年,亦学了多年,您让她教臣如何解。”
裴瑶摇首:“她不会教你的,她已然陷进去了。梦里的片刻,让她沉迷、痴恋。”
百里沭无奈,下意识就出馊主意,“她不喜欢你,不如你就忘了她,忘记她,选臣如何?”
沉浸在痛苦中的裴瑶:“……”滚你娘的。
“国师想不出来,朕就扒了你衣裳,将你送去南疆。他们对你这么一个大宝贝应该会很喜欢,煮了你的肉吃,指不定可以百毒不侵。”
百里沭心虚得要命,不觉朝后退了一步,哂笑道:“臣就喜欢陛下,做不成皇后,做一贵妃也成。”
“朕不要老狐狸,你又无风情,胸前什么都没有。朕选贵妃,要看容貌的,你太差了,朕不要。”裴瑶满满的都是嫌弃,又觉得对方实在可怜,就好心劝她:“你应该去寻一根骨好的小徒弟,待养大了,你就娶过门做妻子。至少,她不会嫌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