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绥有些为难,因为她还不知道怎么掌控碎月。
她灵机一动,想到一个最简单粗bào的办法,清了清喉咙喊道:“碎月!回来!”
原本她也只是试试,可话音刚落,碎月却真的停住了身子,然后威胁性的又靠近了些安慧,像是在恐吓她一样,然后才不慌不忙的落回了温绥的手心,还有些人性化的震了震身子,像是在表达突然被叫回来的不满。
温绥失笑,轻轻握了握它,瞬间,碎月便消失在她手心。
按大长老说的,碎月此时应该重回她的身体内了。
这边碎月刚回来,姜叙就捏着一张符甩向安慧,安慧此时已经是qiáng弩之末,被符碰上,便猛的吐出一口血,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跌落在地。
温绥同姜叙对视一眼,抬步走向安慧。
“说吧,你对阿绥做了什么。”姜叙站在安慧前,又燃了一张照明符,拧眉问道。
“哈。”安慧低头轻笑,笑声讽刺:“我什么也没做,是她自己同我对视了。”
说完,安慧抬头看向头顶的神像,神像脸上依旧是那幅和蔼亲切的笑容,眼神温柔的看着她。
安慧闭上眼睛,一滴血泪落下。
三年前,她才十七,是京城安家嫡二小姐,父母宠爱,姊妹和谐,还有一位宠着她的校尉哥哥,可谓是最天真烂漫的年纪。
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受人嫉妒,从京城被拐到这里。
那是一个雨天,寄住在她家的表妹柳画写了信约她到茶楼喝茶,说有要紧事同她说,让她一个人来,不要告诉别人。
当时她以为柳画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也没想太多,按照约定时间孤身前往。
可谁知这却是她噩梦的开始。
那日她先是被带到了茶楼的一个房间,那时候柳画已经在房间里坐着了,脸色还有些苍白。
当时她根本没想到柳画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还以为柳画脸色苍白是因为出了什么事,便关心的问她怎么了。
但柳画闭口不谈,只一个劲的劝她喝茶,她有些不解,但也没多想,便喝了一杯,可是刚喝完,她的意识就渐渐模糊,倒在桌上。
她记得在她昏迷的前一秒,模糊的看到柳画在哭。
等再次醒来,她已经在一个很宽敞的马车里了,她的手被绑住,嘴巴也被堵住,周围还有好几位和她一样的姑娘。
后来吃饭的时候,一位姑娘哭着说她们都是被人牙子绑走了。
人牙子?
她听哥哥说过这些,是人贩子,那时候听她只觉得可怕,但是从未想过自己也会被她们带走。
她心里恨极了柳画,也不明白柳画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们白家养了柳画好几年,可从未亏待过她,她平日里同柳画也没什么矛盾。
但后来她才知道,这叫嫉妒。
因为嫉妒所以柳画想把她毁了,想让她消失。
在刚开始她还会幻想哥哥能找到她,把她救走,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被人牙子带到了好多地方,逃也逃不出去,她越来越绝望了。
和她在一个马车的人越来越少,她那时不知道为什么人牙子还没将她卖出去。
但后面她知道了,因为她家人发现她失踪后,在很多地方都贴满了她的画像,而这,是她的第二个噩梦,陈忠告诉她的。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人牙子发现没什么地方能把她卖了,最后直接将她贱卖给一个偏僻村庄里的男人。
那男人叫做陈忠。
刚开始她不言不语,任凭陈忠怎么和她说话她都不理会,她本以为陈忠会恼怒,会生气,会打她,可是没有,他只会按时叫她去吃饭,还将屋子里唯一的chuáng给她睡,和她说话也轻声细语。
慢慢的,她放下了一点防备,内心深处觉得陈忠是个好人,她感觉自己看见了希望,于是她告诉陈忠,她叫安慧,是京城安家的小姐,希望他能大发慈悲放自己离开,等她找到家人后必定会重谢他。
陈忠听后很是同情她,答应会放她走,还却说她身无分文,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让她给他一点时间,攒点银子给她做盘缠。
她当时感动的泪流满面,只觉得自己运气好遇到了大好人,本来她是拒绝的,可在陈忠的劝说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现在想想她是真的后悔。
随着后来和陈忠越来越多的jiāo流,她慢慢爱上了他,爱上了他的细心温柔和努力。
陈忠同她说他有一个哥哥,叫做陈源,很是上进,前几年离开家去京城赶考,虽然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可陈忠坚信陈源已经成为了大官。
陈忠说自己要陈源这样的人,上京赶考,考取功名,还说未来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她很开心,和陈忠说等到了京城就带他去见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