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汉子舔了舔嘴唇,用手在粗糙的布衣上摩挲了一下,顶着周围人羡慕的目光接过。
林二婶心里有些不平衡,明明她都这么卖力了,都不给她一张防身的符,但是一想到那位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林二婶打了个颤,算了,没有就没有吧,还是活命要紧。
楚羽还有些舍不得温绥,他眼巴巴的看着温绥,但他知道,他很弱,他要是跟着温绥肯定会拖累她。
于是他松开温绥的手,道:“姐姐你小心一点,我在山洞里面等着你。”
温绥看他这副乖巧的样子,偷偷的塞给他一张姜叙之前给她防身的符咒,对他眨眨眼。
楚羽感受到手里的符纸,捏紧了手,感动的瞪大了眼睛,阿绥姐姐既然…既然给了他一张符咒,呜呜呜阿绥姐姐太好了。
而坐在轮椅上的姜叙看着这温绥的小动作,哼了一声,表情多少有些不满。
等那些人都离开,姜叙才慢悠悠的开口:“我看到你把我给你的符咒给那个小孩了。”
在说我给你这三个字的时候,姜叙加重了语气。
温绥以为他生气了,有些心虚:“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嘛。”
姜叙想到那小孩惊恐的目光,别扭道:“不觉得。”
“那对不起嘛。”温绥低下头,碰了碰姜叙的手,小声道:“我不应该把你给我符咒给他。”
姜叙见她一脸无措,又开始觉得自己像个罪人了,他郁闷的叹了口气:“你给他了你自己怎么办?我又不是画不出来,你和我讲就行了。”
温绥眨眨眼,有些惊讶姜叙既然是在担心她,莫名觉得心里有些甜,瞬间开心起来:“你上上次给我的我都还没用,你在我身边我都不要动手了。”
“嗯。”姜叙有些扭捏,又从怀里又拿出了几张给温绥,这是他特地为温绥写的,没有法力的人也可以用。
…
两人又进了宫殿,但因为没有人带路,所以她们要靠自己摸索路线去找那只大妖颂月。
可这宫殿实在是大的很,温绥推着姜叙七拐八绕,头都晕了,感觉又回到了原地。
“这地方怎么这么大啊。”温绥有些累了,吐槽道:“颂月难道就不会迷路吗?”
姜叙没说话,而是打量着四周,脸色变得慎重起来,问道:“你听见呼吸声了吗?”
温绥一听,闭上眼,集中jīng力,果然听到一个很重的呼吸声。
两人对视一眼,温绥松开轮椅的扶手,轻轻的走向声音的来源处。
那是一棵很大的树,足以挡住一个人。
温绥心里有些紧张,握紧了姜叙给她的符。
离得更近些她便看到那人的衣角,有些眼熟,但是能从这看出在那里躺着的应该是个人。
那没事了。
温绥心里的紧张淡了些,又走了几步,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正是一开始带着她们进笼子的林彦!
林彦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脸色苍白,嘴唇发青,他捂着自己的肚子,那里正源源不断的流着血。
听见动静,林彦虚弱的抬眸望去,见是温绥,一愣:“是你?”
“你没事吧?”温绥见他伤口流的血越来越多,抿了抿唇:“你先等等,我去找东西给你包扎一下。”
“不必。”林彦艰难的换了个姿势,靠在树根上,仰头:“我中了那妖怪的毒,普通包扎没用。”
“那你知道怎么解吗?”
“知道。”林彦勾了勾唇,望着温绥:“但是我没时间了,我等不到那个时候。”
说着说着他的眼睛变得有些红,眼睑上出现晶莹的泪珠,泪水顺着他的脸颊留了下来,他哽咽道:“你能替我带句话给我娘吗?”
温绥想到之前林彦同林二婶的对话,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很,道:“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救你,到时候你自己去和你娘说。”
“我…我家是最…最西边的那户。”林彦摇了摇头,艰难的说着:“你…你告诉我娘…我…我哥的仇…我…我已经报了,以…以后不能孝顺她了…”
温绥咬着下唇,眼睛已经有些红了,她将林彦扶起,声音有些颤抖:“你…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你…”
…
另一边的姜叙见温绥迟迟不回,有些担心,想了想决定自己推着轮椅过去看看,结果一过去就看到眼眶红红的温绥还有地上半死不活的少年。
“姜叙!”温绥看到姜叙的身影,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亮,抹了一把眼睛,焦急的道:“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符能治病解毒的,他快不行了。”
姜叙望向少年的腹部,思索片刻便甩出一张符,符黏上少年的身体后瞬间消散,那腹部出的血也以肉眼可见般减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