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榛恩了声,跟宋悦摆摆手,转身朝楼上李老师的办公室跑去。
幸运的是,李老师因为接一个家长的电话还没走。
姜榛敲门进去,站在办公桌前稍等了一会儿,李老师挂断电话,眼见姜榛通红的双眼,很是担心。
相处三年,李老师是知道姜榛为人的,一听说她家里出了事,二话不说假条就签好字jiāo给她并且还询问对方需不需要送。
姜榛跟李老师道过谢,表示自己一个人可以。
姜榛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学校,出了门打上车,报了地址后便是等待。
司机见她穿着校服,且说话时带着还未褪去的哽咽,生怕耽误了小姑娘的大事,在不违规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将车开的飞快。
偶尔姜榛从学校打车回外婆家,大概需要三十分钟,可今天才十六分钟便到了。
姜榛付过钱,对司机道谢。
司机等她下车往胡同里走以后,降下车窗喊了她一声。
姜榛回头。
司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他对姜榛笑着举了举拳:“小姑娘,万事往好了想!”
姜榛点点头:“谢谢叔叔,我没事。”
“诶,加油啊!”
“好。”
姜榛拉了拉书包,转过身走进了胡同。
第14章玛德!争吵
外婆原本是跟姜家住在一起的,但自从十年前,姜榛的母亲车祸去世了以后,外婆便单独搬了出来。
再后来,姜榛的父亲姜宇再婚生子,外婆更是很少跟姜家来往。
直到几年前,姜榛独自一人带着行李来找外婆,当年她什么都不肯说,但时间长了,外婆还是能从她偶尔泄露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姜榛在外婆家一住便到了现在。
姜父逢年过年会过来看外婆顺便见见姜榛,但无一例外都会被外婆挡回去,姜父一年能见到姜榛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更别提说话了。
这次还是因为外婆跟姜父起争执时不小心崴了脚,没办法才让姜父进来了。
屋子里的外婆和姜父已经僵持了半小时。
外婆坐在沙发上,拉了张小凳子用来搭脚,姜父就坐在她对面,定定看着她一声不吭,眉头皱起显然是跟外婆闹不愉快。
外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跟姜父道:“小榛快回来了,你赶紧走吧,她看见你肯定会不高兴。”
“妈。”姜父唤了一声外婆后,又沉默了好几秒,“非要闹到这种地步吗?姚靓去世都快十年了,小榛也已经十八了,我是她爸,难道她还真能一辈子不见我了吗?”
外婆原本不想跟姜父过多掰扯,只是听了他的话,外婆瞬间火就上来了,“要不是你当年做的糊涂事,她又何必跟我过这么过年?靓靓去世以后你再婚,我也没说过你半句吧?”
“靓靓去世以后,我就从你姜家搬出来了,后来我生怕人家新媳妇觉得我老太太赖着你们姜家觉得我无理取闹,更是躲得远远的不走动。”
姜父点点头,“是,您是一片好心,我当然领情,我叫您一声妈,那您一辈子都是我妈。”
外婆稳了稳呼吸,“我当时搬走的时候,跟你说什么了,你到现在还能记得吗?”
“我记得。”姜父说,“您当年...唯一的要求就是我就算再婚也要多关心小榛,就算再有了孩子,也要努力一碗水端平。”
外婆看着他:“你端平了吗?”
姜父顾左右而言他,“妈,手心手背都是肉,小榛和飞天都是我的孩子,我肯定对哪一个都关心爱护啊!”
姜父话音落下,外婆闭了闭眼,无力感袭遍全身,她叹气,“姜宇啊姜宇,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承认当年你做错了,是你寒了孩子的心啊。”
“我——”姜父张张嘴,几番挣扎也没能说出那句该说的话。
外婆累了,对姜父摆摆手,“我累了你走吧,碰上小榛,又闹的不愉快。”
“妈...我没有跟小榛闹不愉快,每次都是您挡着不让我见她。”
外婆对姜宇这种推卸责任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你是想让孩子被传出闲话,说她对亲爹横眉冷对,说她小小年纪心思过重对父亲和继母不孝?”
姜宇瞪大了眼,他还是头一次在外婆面前这般无措,“怎、怎么会!”
“我年龄大了,我也是你岳母,我被戳脊梁骨被人念叨几句都没什么。”外婆顿了顿,看着姜宇的眼睛,很是认真道:“但是我不能让小榛陷入这种境地,你休想让我劝小榛跟你和解。”
姜宇抿唇,“妈,您也说您年纪大了,小榛马上要高考,等到了秋天她离了家——”
外婆气上头,瞬间就感觉脑袋嗡嗡的疼,她一手揉着太阳xué的位置,另一手指着门,怒视姜父,“滚!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