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勉听见他的声音就会安心一点,可是那边没有动静的时候,他就心慌得不行。
他开车急匆匆赶到酒店,敲了很久的房门,又在电话里喊了他好几声,担心到恨不得拆了眼前的门,路轻拙才过来开门,然后一头栽进了陆勉的怀里,人事不省一般。
陆勉赶紧抱住他,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什么人,才带着怀里的路轻拙走进了房里,然后迅速关上门。
路轻拙身上微微发热,估计是有点低烧,还带着点淡淡的酒jīng味。
路轻拙喝酒了?
“陆勉……你来了。”路轻拙在他怀里蹭了蹭,“你身上怎么这么难闻?不是以前的味道了……”
陆勉有点茫然,他怕自己身上还有酒味,就喷了点淡淡的香水,怎么在路轻拙鼻子里,就是难闻了?
陆勉扶稳路轻拙,gān脆打横抱起他,路轻拙睁开了眼睛,环住他的脖子,问他:“你来救我了吗?”
“呃……”陆勉轻轻「嗯」了一声,路轻拙立刻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说:“你怎么不早点来?”
“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
陆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而是起身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他就看见了桌子上那束玫瑰,旁边有一个玻璃酒杯,地上还躺着一个空酒瓶,窗户没关,风将窗帘chuī得猎猎作响。
他明明很清楚地记得路轻拙昨天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那这束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路轻拙后来去拿回来的吗?
“轻轻?”陆勉扶着路轻拙到chuáng上躺下。
房间里的窗户都是打开的,嗖嗖的冷风chuī进来,整间屋子里都是凉飕飕的,这么睡了一晚上,还喝了酒,怪不得路轻拙会生病。
陆勉刚想起身去关窗户,路轻拙就拉住了他的衣服,“你又要走吗?”
“我不走,我去关窗户。”
“我不冷。”路轻拙摇摇头。
“还不冷,鼻子都冻红了。”陆勉摸了摸路轻拙的鼻子。
陆勉不忍看路轻拙依依不舍的害怕模样,但是窗户不关不行。
路轻拙看了他一会儿,没有继续抓着他的衣服,松开了,然后把手缩进了被子里。
这一幕太熟悉了,陆勉不忍,起身迅速关好门和窗户,拉上窗帘,然后脱了鞋躺到chuáng上,把路轻拙抱进怀里,盖好被子,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我回来了,安心睡吧。”陆勉拍了拍路轻拙的背。
没过一会儿路轻拙就睡着了,陆勉见他呼吸均匀,刚想起身去让酒店服务人员送点药和温度计上来,路轻拙就睁开了眼睛,困惑地看着他。
那眼神,就像高中时一样,想挽留却又怕对方厌烦,不敢说出口,只能看着对方,祈求对方能留下来。
陆勉突然意识到,路轻拙一直没有变。
他还是那个患得患失、没有人爱、嘴硬心软、爱耍小脾气的小孩子。
说什么包养,什么体检,原来都是为了捉弄自己,是在表达自己的难过、生气与埋怨。
好在他也从来没有怪过路轻拙,说出这些让他难过的话。
陆勉嘴角弯弯,他摸了摸路轻拙的额头,温度不是很烫,好好睡一觉把汗捂出来应该就好了。
路轻拙还睁着眼睛看他,不肯再闭眼了。
陆勉伸手假装要去摸他的眼睛,路轻拙往后缩了缩,终于闭上了眼,睫毛一抖一抖的,很快他又小心地睁开眼睛,慢慢伸出手,搭在陆勉的胸膛上,拽紧他的衣服,又凑近了些,陆勉不知道他想gān什么,就任由他去了。
路轻拙把耳朵贴在了陆勉的胸口上,听了一会儿他的心跳,然后又慢慢地离开,继续看着陆勉。
陆勉突然拿他没办法了,同时叹了口气:
这些年,路轻拙是怎样过的,身边是不是从来没有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所以才会到现在,还对自己这样一个人念念不忘。
他当年可是在路轻拙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一句解释都没有,就推开了他。
陆勉搂着路轻拙腰的手收紧了些,路轻拙很开心地笑了笑,搂住陆勉的脖子,问他:“真的不走了?”
“不走了。”陆勉单手扶着路轻拙的后脑勺,让他靠上自己的肩头,路轻拙蹭了蹭,然后才安心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自从和路轻拙躺在一张chuáng上后,陆勉心情就开始yīn郁了起来,他看着路轻拙熟悉的眉眼,以前还有点肉在脸上,现在却很瘦削。
如果以前只是个有点高冷却很懵懂的小帅哥,现在眉眼之间藏着的都是bào躁的气息,隐隐的有些凶气。
这些年他一直会回想当年,那个时候鉴定结果还没出来,路轻拙也不是李清远亲自养大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