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是喷泉,一道长长的桥通到铜门里,里面黑黑的,又泛出隐隐的昏huáng灯光来。
路轻拙下意识跟紧了陆勉。
“怕什么?”陆勉笑他,“周围这么多人呢!”
他只说:“我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他是真的没来过娱乐场所,他家教严,除了学校和家里,其他的地方都很少去,连学些什么兴趣爱好,也是请了老师在家里教。
妈妈好像特别不乐意路轻拙抛头露面似的,把他当个姑娘养。
是个旱冰场,挺大的,场子里已经有了不少人。
大多是男生,还有几对情侣,牵着手一起溜。
就算陆勉不说,路轻拙也是知道,这里乱得很,人员也杂。
果然,陆勉下一句就说了:“你一个人就不要来了,你长得好看,这里挺多小混混的,有的有点特殊癖好。”
路轻拙心想,我也有你说的特殊癖好。
陆勉经常来,所以放了两双溜冰鞋在这,想着路轻拙是个jīng贵少爷,问他:“你是买双新的,还是穿我的,我有两双,有一双是新买的,没穿过两次。”
“你多少码的鞋,我们码子不一样吧。”路轻拙看了看陆勉的脚,又把自己的脚放到他脚旁边比了比,明显比陆勉的脚短了些。
“那买双新的吧。”
路轻拙试了好一会儿,直到场子里亮起的灯光又多了些,人也变多了,才选中一双蓝黑色的,挺帅气。
陆勉自己早就穿好了鞋子,坐在对面,看着溜冰场里。路轻拙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压根不会,他连站都站不起来,脚都不受控制了,一用力就直往前滑。
他只好说:“陆勉,你过来一下。”
陆勉坐在对面的凳子上,闻言起身滑了过去。
能看得出来,陆勉技术挺好的,路轻拙说:“伸一下手。”
陆勉不知道路轻拙要做什么,但还是伸出手。
路轻拙搭上陆勉的手掌,用力压了一下,陆勉赶紧使劲托了一下,路轻拙从凳子上起身,费了好大劲才站起来,站起来又靠着陆勉的力才能站稳。
陆勉狐疑道:“你不会吗?”
路轻拙还是有点儿站不稳,两条腿仿佛都不属于自己了,有种悬浮在空中的感觉,有点奇特的感觉,好没安全感。“不会,从来没滑过。”他说。
“早说啊,早说我就带你去别处玩了。”陆勉觉得自己没有事先告诉路轻拙是个错误的决定。
“没事,我想试试。”路轻拙攥着陆勉的手,攥得很紧,几乎是被陆勉拖着往前滑,他自己完全控制不住方向和速度,腿软得根两条竹篾似的,轻轻一碰可能就折了。
进了溜冰场就好些了,陆勉陪着路轻拙在溜冰场的边缘滑,那里有栏杆,比较好上手,不容易摔着,而且人也少。约定俗成的,会滑的在里边滑,外边的留给新手。
还有个弯弯绕绕的长滑梯通向二楼,比一楼多了些花样,路轻拙之前试鞋的时候,看到上面人挺少的,但是看不清构造。
陆勉自己会滑,但是是自学的,摔了很多次,没人教,他也不会教别人,给不了路轻拙建议,只能耐心地护在路轻拙身旁,不仅是怕路轻拙摔着,更是怕有人来骚扰路轻拙。
之前他在看到过一次,起因就是几个不读书的无业少年看到了一个落单的漂亮女生,调笑搭讪,但那个女生不怎么搭理他们,于是就给女生使绊子,伸脚将那个女生绊倒了。
虽然是木地板,但溜冰场上摔跤可疼了。
好在那个女生的几个朋友很快过来了,有男有女,事情才没有变得更糟。
虽然路轻拙是男孩,但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蛋,身材也瘦弱。
陆勉因为这张漂亮的脸蛋,小时候就受过不少yīn阳怪气的调侃,还有令人恶心的触碰,有些人总喜欢摸他的脸,好像自己没脸似的。
后来他长大了,每天都锻炼身体,有人敢笑他碰他,他就一拳头过去,最开始是他受的伤重些,后来不分彼此,到现在能一挑三……
路轻拙忽视了走神的陆勉,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栏杆,一点一点往前挪,根本不敢迈大步子,而稍有滑倒的迹象,陆勉就把他扶正。
背后的灯将两人的影子打在了一起,路轻拙滑得慢,生怕自己摔了,陆勉有些无聊,渐渐分了心,看到地上的影子,看上去就像他搂着路轻拙一样。
陆勉为这一点发现,心里突然有些臊得慌,连手脚都不自在了起来,稍不小心碰到路轻拙的身体就猛地缩回来,不敢和路轻拙有一点肢体接触。
路轻拙全然不觉,认真看着自己的脚下,他觉得陆勉就像护崽的老母jī,老是围在他身旁「咯咯哒」地张着翅膀,路轻拙甩开他的手,“我听说不摔两回,是学不会自行车的,溜冰估计也一样吧,你别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