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我说说,说出来也许会好受一点。”
“你是谁啊你,为什么要和你说?”路轻拙抬头瞪着陆勉,那眼神带着恨意,“带着你的兔子离我远点!”
说着推了还在他身边转悠的兔子一下,兔子脚一滑,差点摔下花坛,扑腾了一会儿才踩稳。
陆勉被吓到了,小兔子也被吓到了,脑袋钻进陆勉的怀里,毛都竖了起来,直抖。
“不想说就不说,gān嘛推它?!”
“说了让你滚,听不懂吗?!我不想看见你!滚!”
“我看你今天心情不好,你以后再这样带着刺和我说话,我绝对,再也不理你了。”
不理就不理,谁稀罕!路轻拙看着陆勉,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陆勉深吸两口气,说:“今天我不和你计较,我走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路轻拙低着脑袋,把自己缩成一团,继续安静地待了一会儿,只等到心情平复下来,才开始认真思考今天发生的一切……
想明白以后要做的事情后,他放下双脚,准备起身回家,可一转身,就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影。
路轻拙走到陆勉身旁,冷冷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担心你出事。”陆勉怀里的兔子已经睡着了,路轻拙没有看时间,但实际上已经很晚了。
路轻拙绕过陆勉,继续往前走。
陆勉跟上他,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不想看见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我?”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路轻拙突然顿住脚,陆勉一个猝不及防撞上了他的背。
“唔,痛。”陆勉揉了揉肩膀,又揉了揉路轻拙的背,怕他也被自己撞疼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问过他,也从来没有人这么等过他,他们想走就走了,从来没有犹豫和不舍,路轻拙转过身,他的领子微敞,下巴微抬,脖子上的指痕青紫犹在。
他下定决心,让陆勉知道他的所有难堪。
路轻拙知道自己的心思一向恶劣,外表不堪,内里也不甚gān净,此刻更是肮脏,他就是要让陆勉心疼他,心疼这种东西,当然是要用不幸、苦难做铺垫。
他越惨,陆勉对他就会越好。
他不想让自己的不幸和苦难白白受过,白白làng费。
他连自己都要利用。
他们俩刚好站在一个路灯下,明晃晃的灯光惨白惨白地打在他的皮肤上。
路灯周围蚊蝇在飞,一团一团聚集在一起,乱糟糟的,连灯光都有了些影子。
路轻拙如愿看到陆勉脸色变了,笑着问:“看到了吗?”
“谁gān的?”陆勉问,有些生气。
“我小姨父。”
陆勉以为是这附近哪儿的小混混,没想到竟然是亲戚,但是这样一来,很多疑惑就解开了。
“你现在住的是你小姨家?”
“对。”路轻拙垂下眼帘。
“他们nüè待你?”陆勉问。
“是,但不是他们,是他。”
“那你怎么不报警?你还没满十八吧,这属于nüè待未成年人啊!”
路轻拙说:“我在等。”小姨肯定不会同意他报警的,所以他不能报警。
“还等什么?直接报警啊!”
“暂时还不能报警。”路轻拙说,“等到十八,我就可以拿到遗产,到时候一切都可以解决了。”
“这是什么豪门恩怨?”陆勉糊涂了,。
路轻拙想了想,不打算说出小姨父对他做的那些肮脏事情,挑了另一半告诉陆勉:“我小姨父,想让我死,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拿到我妈妈给我的遗产,懂了吗?”
陆勉捕捉到了一个重要信息,诧异地问道:“你妈妈去世了?”
路轻拙点头。
“那你爸呢?”
“我没有爸,从小就没有。”路轻拙说。
“啊?”
路轻拙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为什么在这里等我?”
“我看你心情不太好,怕你出事。”
路轻拙觉得陆勉单纯地就像一张白纸,上面写满的都是善良,这样的人,在他以前的生活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没事。”路轻拙说,“不会寻短见的。”
“我没那个意思。”陆勉说,“那你今天还回家吗?”
“不知道,我没满十八,也不能去酒店。”
“不然今晚去我家睡吧。”陆勉提议道。
“太麻烦你了。”路轻拙摸了摸陆勉怀里已经睡着的兔子,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带上了隐隐的无助感。
陆勉不知道该怎么哄人,他猜路轻拙是无助的,才十七岁,从小没有父亲,失去了母亲,来到新的地方念书,在会家bào还觊觎他财产的亲戚家居住,路轻拙的内心肯定是孤独的。
“这有什么麻烦的?薛明威他们在我家打游戏打累了,也会住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