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天后。
“恶,是每个人心里遮丑布下,一块净土。”
“要虔诚地相信神明,才能将恶抑制住。”
“所有人都是肮脏的猪狗。没有人能是例外,无人能逃脱神明的审判……”
chūn原睁开了闭久的眼睛,轻轻地眨了眨。他发现自己的跪坐的姿势让腿脚已经麻木到失去了感觉。
秀树在他不远处的前方,众人如chūn原一样,跪拜着chūn原秀树。
chūn原双手撑着地,想摆脱掉这个跪着的姿势,换做坐下来的动作。可是他的腿已经麻到像是不属于自己,连控制的动作短时间内难以完成。
不远处,秀树淡净的脸庞,疏离的眼色在昏澹的烛光里,有那么一点叠重影倬的灰。
他的眼睛没有感情。
像是抽离这个世界,淡漠无情地偶尔扫过信教的信徒。
只有视线落在了chūn原的脸上时,会偶尔映出了旁边烛火跳动的光影。
因为chūn原这个假期里的前些天时,实在过得有点糟糕。chūn原的luǒ露出来的皮肤,基本带有不同程度的淤伤。从水户市接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脖颈是好几天都消不了的淤紫。
在水户市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询问自己:“真的是接我去东京吗,哥哥?”
chūn原被一个同学的家长投诉,甚至报警。警·察上门没能解决他们的纠纷。家长痛斥他拿了一笔钱,没有遵守约定离开她的儿子反而还把他儿子变成了一个伤人的bào力同性恋。
秀树说:“只要你想。”
chūn原家都是利益驱使行事。如果chūn原苏雀对他们没有任何用的话,秀树不会大费周章屡次折返水户市和带chūn原出席这种信徒集聚的教·会里。
既然哪儿都是苦难。
秀树身边也会是苦难吗?
chūn原依旧是道:“……我想去。”
此刻,chūn原看到了被东京市的小规模集聚的几十人信徒当做神明的秀树。
他依旧是想和秀树在一起。
好像,秀树还能阻挡一点伤害他的人。
他会帮他。
就像是之前的枫都。
七八十个信徒的东京聚会结束后。
秀树开车带chūn原回他在东京的住所。
进去后,发现是一个不大的住所,有两层楼。甚至没有水户市丘山家的占地面积大。
但是非常的gān净,整洁。带有一个院子的草坪,草坪上种植了许多白色的月季,不分季节地绽放着,只有风动,就能闻到空气里送来的清新的月季香气。
秀树还有一个专门的储物间,里面用箱子装满了秀树的获得的奖项,包括他那次的新人文学奖和其他艺术的奖项等等。
储物的房间里面是放满了书,用书柜装的,箱子放的,桌子上地上堆积起来的,还有大纸箱子装有的各种厚重的画集,画册,还有好几纸箱低柜里的影碟光盘,堆积得就只剩下了不多的位置的中央是一架披盖有防尘布的黑色钢琴。
纸箱里的似乎是新书,还没来得及翻动的,可也没有积多少灰尘。书架有好一部分书籍落了一点灰,似乎摆放久了一点的。
秀树家一共四个卧室,除了他自己的卧室外,其他房间都是混乱,脏的,还带有其他人过来留宿的jīng·液。
chūn原很吃惊:“为什么不清理或者清洗掉它们?”说的是污秽的chuáng单、被褥,和落有了汗水与爱·液的地板之类的。
秀树问:“他们更喜欢这种遗留味道的疯狂。就像是狗在自己领域撒尿。”
“他们常来你家吗?”chūn原诧异。
“有时。”
“他们是谁?”chūn原好奇。
“上流的人们。有的是自称的艺术家,有的是普通的有钱阶层。”
所谓的上流人们、所谓的艺术家,他们的世界chūn原不懂。
“清理一间房自己住下吧。不想自己打扫,明天家政八点上门,你要求她一同打扫了。”
“好。”
chūn原更好奇的是,脱口道:“哥哥会经常跟人发生性的关系吗?”
秀树摇头。他说:“他们会带着伴侣来,或者招服务者上门。”
“那你这里不就成为了容留别人快活的地方么?”chūn原的不解。
“你读日本文学么。”
“什么作家。”
“自杀的作家们。没自杀的作家们。”例如吃安眠药的芥川龙之介,切腹的三岛由纪夫,烧炭的川端康成,投水的太宰治。例如书中萦绕不去自杀气氛的村上chūn树。
“他们的书里也是这样?”chūn原问。
“他们书的感觉就是这样。”
真是荒诞和奇妙。chūn原想。
或许是自己一直没有接触过上流阶层的无知浅陋吧。
晚上,chūn原把二楼的一间客卧的chuáng单和被单都换了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