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翎七在心里叨念着。
还有一个小时。
还有一个小时后,陆枢修就会被执行死刑的命令。
审判台上,十字架上,悬挂着陆枢修的身子。
他垂钓着脑袋,满身都是血。
才几天时间,已经看不见陆枢修原来的模样,满脸都沾满了鲜血。
全身都是鲜血,身上到处是新伤加旧伤,身上鞭伤玲琅满目。
他被垂挂在十字架上,呼吸极其微弱,只剩下一口气在撑着。
远远的,夜昭歌看着就是这一副景。
她目光微眯,看的更清楚了。
他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
陆枢修这个人,她对他是一个谜。
这个男人对她恨意中,夹杂着其他的情绪。
这个男人对她的情感,让夜昭歌捉摸不透~~
这个男人死了,似乎有点可惜,焕会很痛苦。
她站在人群后面,观望着。
不远处,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正向她逼过来,她回头看去,视线很快消失了。
这里人很多,嘈杂声,听着有些烦闷,夜昭歌呼了一口气,转身,离开这个嘈闹的人群。
身后的一道炙热的视线,紧接着,跟了过来。
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是陆枢修的审判时间,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鹿翎七在白旭焕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随后离开了白旭焕身边。
鹿翎七去找夜昭歌了。
走廊上,一处拐弯,夜昭歌嘎然停下来,她靠在了拐弯处的墙壁上。
静心倾听后面的动静。
过后,有脚步声靠近。
夜昭歌忽然侧过身去,身出了长臂,五指快要掐住来人的脖颈时,刹车的停住了,“小七,是你?!”
刚才尾随她的那道视线就是鹿翎七??
夜昭歌疑惑的放下了自己手。
鹿翎七惊吓住了。
他只是来找夜昭歌,看到她的背影了,就跟过来了,差点就要被夜昭歌给掐住了。
“昭歌,是我,你怎么了?”
为什么她语气里有些疑问。
不是他,难道还有其他人来找她??
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鹿翎七听出了一丝不对劲,紧张的问道:“是不是有人跟踪你了。”
“嗯……”夜昭歌应了一下。
她细想一下,刚才也许那道视线就是鹿翎七说不定,她又答:“不清楚。”
鹿翎七被夜昭歌的话给懵了,到底有没有人跟踪她?
“昭歌,你还是不要进去了。”鹿翎七忽然叫住了夜昭歌。
他忽然发现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总是置于她在危险境地。
夜昭歌不欠他的,反而是他欠了夜昭歌人情。
今天是陆枢修的审判日,瑟路家族的人死咬住没有把东西还回去。
显然,他们是要陆枢修死!
必然,注定又是一场恶战。
忽然之间,鹿翎七觉得把夜昭歌卷进了这场腥风血雨当中,是不是太自私了。夜昭歌疑惑的看着鹿翎七,“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微皱了眉头,似乎心情有些不愉快。
“昭歌,你不要进去了,对你来说终究不安全。
这里是审判局,是神圣的地方,这里都是一些古老血统的大长老在里面,不会轻易放人,更不会轻易让一个死刑犯逃脱。
焕已经跟我们计划好了,要救阿修,无论失败与否,我们都要奋力一搏!”
“还是像上次一样,在那个演播厅中,鲁莽行事!救陆枢修,就靠武力?”
夜昭歌挑眉,看着鹿翎七。
“不靠武力?靠什么?”鹿翎七有些迷茫着看着夜昭歌。
“是谁不承认拿的戒指?我们就找谁去。”
鹿翎七愣楞的,“啊……”
夜昭歌到底想做什么。
鹿翎七不知道,张嘴,“就是尚野丰。是他不承认的抢了戒指!”
“上次在演播厅刺伤了焕的人!?”
“哦~”很好,非常好。
夜昭歌眼眸泛着幽幽的光,那是来自黑暗的狡黠。
她说:“叫他出来,我有话跟他说说!”鹿翎七不解,急忙的摇头,“他是不会出来的,他这个人警惕心很强!不会随便跟我们历历鲁成员出来的。”
“他不出来,那我们就让他自己走出来。”
鹿翎七忽然明白了,露出了一分诡异的笑容。
还有半个小时,就是陆枢修的执行时间了。
审判厅,瑟路家族位置上,站了一堆人,都是一群有身份的人。
鹿翎七悄咪咪的走到了尚野丰的身后,措手不及打了他一下后脑勺。
尚野丰气的向后看去,暴怒着:“是谁打我!”
瑟路家族的人古怪的看着尚野丰。
他脸色不悦的嚷着:“到底是谁打我?”
没有人应他。
下一刻,后脑勺又被人很敲了一下。
尚野丰立即转过头去,满脸暴怒的涨红,正好看见了鹿翎七走远的背影。
他火怒的急步追了出去。
审判厅外面就是一座花园,这里静谧,没有什么人影。
进来审判局的人,几乎都去了审判厅。
尚野丰一路追了出去,正好来到了花园一颗茂密的树下,四处喊着:“狗崽子,我看到你了,你这个下等的玩意儿,给我出来。”
尚野丰拉长了脖子,四处张望寻找鹿翎七的身影。
鹿翎七从幽暗处,走了出来,“果然是你,历历鲁家族的最下等的玩意儿,鹿翎七!!”
无视尚野丰的嚷嚷,鹿翎七转头看向了一处,“昭歌,我已经把人引出来了,剩下交给你了。”
“嗯……”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随之夜昭歌已经暗处走了出来。
尚野丰看着夜昭歌的身影,听着她的声音,很熟悉,一时想不出来。
他鄙视的说道:“鹿翎七,你这个狗崽子,是不是想叫帮手对付我。我就看看你这帮手,到底是谁?”
尚野丰的人,怒气冲冲已经跑过去了,站定在夜昭歌的面前,伸手就要翻开夜昭歌的斗篷帽。
尚野丰想要看看鹿翎七找来的帮手,到底长什么模样!!
尚野丰的手,伸出去,在半空中,就被一只纤纤玉手给捏住了。
“嘘……”食指放在了唇中。
夜昭歌慢悠悠的说:“女人的脸,是不能轻易看的。”
这声音!!!
这,这……………………这……
他想起来了,是那天在演播厅的恐怖的女人,在表演舞台上那个一鸣惊人的女人就站在他面前。
是她,是她的声音,他化成灰都听的出来这女人的声音!
“你,你……你你,你到底是谁?”吓得尚野丰精神抖擞,语无伦次,脑袋一片空白。
“嗯,我是谁?嘘……”
女人倾靠在男人的耳边,徐徐:“我是阎王!”
尚野丰已经睁大了瞳孔,阎王,阎王,不就是来自地狱的人。
这个女人当真是来自地狱的人。
别人说来自地狱,他便不信,这个女人说来自地狱,他是绝对百分之百相信!!
这个情形!!!
尚野丰越想,越感觉到不对劲。
即刻,尚野丰拉长脖子,扬声就要喊救命!
可惜,他还没得及求救,嘴巴被葱白的手掌捂住。
只能听到尚野丰睁着诺大瞳孔,嘴里发出嗷嗷的乱叫!!!吞咽在腹中。
周围都没有人,他的嗷嗷声,几乎是几许风声掠过般……
夜昭歌觑了旁边的鹿翎七一眼,“懒骨头躺久了,是时候活动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