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到处都是厮杀的声音。
夜昭歌幽幽的看了身后,事不关己,慢悠悠的走向了鹿翎七。
“这是你的小熊娃娃。”
夜昭歌放在了鹿翎七的腿上,他的双手被锁在了两边,根本无法拿。
他的眼睛一个浮肿起来,努力抬了红肿的眼睛,吃力的,颤巍巍的对着眼前的夜昭歌,“救他们可以吗?”
鹿翎七的声音,丝弱游移,似乎再多说几句话,就能挂掉!
救他们??
她面色清冷的看着鹿翎七,“我只负责拿东西给你,其他人的生死,跟我无光。”
是的,他们的生死,那又关她什么事。
她只负责拿了小熊给他,而已。
她只是来来跑一趟拿个小熊给他而已。
这已经是她最奢侈的善心了。
鹿翎七看着夜昭歌,她说的话,很冷漠!
冷漠到会认为这个女人心中无爱。
只是他不相信她这么冷漠,他相信这个女人有那个能力救他们。
那天,她一手掐住了司彦柱的,鹿翎七就相信了这个女人很强的能力。
她说要杀司彦柱,不也最后放了柱。
她的心不冷!!
“救救他们,可以吗?他们都是好人。”
啧……好人?
夜昭歌不自觉的冷笑一声,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但,她不是好人!
“姐姐……”
“闭嘴!!”她怒了,瞳孔里浮现了诡谲的红晕,一闪而过。
他没有资格叫她姐姐!!
只有她的弟弟,才有资格叫她,只有她的弟弟才资格!!
弟弟是唯一有资格叫她的那个人!!!
鹿翎七愣是怔怔的闭上嘴巴,不说话,眼底弥漫了淡淡的水雾,忧郁的看着夜昭歌。
他的眼睛里,很悲伤,一双悲怆的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脑子零星的片面一闪而过,夜昭歌的头忽然很疼。
脑中的魔音缭绕:你弟弟就是这一双眼睛,你的弟弟就是这一双眼睛,你的弟弟就是这一双眼睛…………
她脑子太疼了,太疼了,炸裂的疼。
嗡嗡嗡……宛若只无数只苍蝇在她耳边中旋转,耳鸣了。
翁…………
炸裂间,夜昭歌耳鸣了。
她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她很痛苦,她蹲下来,抱着头。
夜昭歌的头像是被炸开了一样。
她听不见周围的声音。
耳边,除了耳鸣就是头疼。
蓝烃邢、司彦柱、南宫琉诺已经被抓了。
有人在司统旁边说道:“还有一个女人,没有被抓起来。”
所有人都看到了蹲在地上夜昭歌,他们只看到了她的背影,却看不到她的脸。
没有人知道她蹲在那里干什么!!
只有鹿翎七看到了,看到了夜昭歌那张痛苦脸。
她的一双黑白纯净的瞳孔,变成了异瞳,那只红红的的眼睛,在他眼前,瞬间爆红,红到快滴出血珠来。
她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
她低头,低鸣,“弟弟……弟弟…………”
她嘴里呢喃着:弟弟!
她嘴里低喃,弟弟,弟弟……
弟弟就是她的心魔!!
那双悲戚的眼睛,是她弟弟的眼睛。
她看到了弟弟眼睛,在她脑海里缓缓展开,像一幅画卷徐徐的展现在她脑海里。
她终于看到她弟弟眼睛里,终于知道她弟弟的眼睛是什么样了。
终于知道……
那些人,穿着黑色诺大的斗篷衣的男人们,都围过来。
南宫琉诺、蓝烃邢、司彦柱看向了她!!
她死定了,她一定死定了,死在了这些人的手中。
南宫琉诺恨不得这个女人去死,可在这关键时刻。
他怒极了,出声了:“快走呀,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
没人会逃过大司统手中,没有人会活着出了审判局。
没有人!!
即便知道没有人活着出去,可只要还有点逃出的机会,他也要尝试着叫她走。
他南宫琉诺不知抽了什么疯,就是想让这个女人活下去。
蓝烃邢和司彦柱两人安静了,是怒,还是恨。
生死关头,不知如何,竟然觉得那个蹲下身的身影倍感凄凉。
他们对夜昭歌的怨恨,怒极到顶点。
可为何!!
就是不想她死!
不想她死,又能怎么样,今天,他们都得死!
因为他们知道落在了大司统的手里,必死无疑!!
他们快死了,快死了,哈哈哈……快死了,蓝烃邢、司彦柱,在心里自嘲的大笑。
“还杵着干什么?抓她!!”大司统不耐烦的的声音,阴沉的传了过来。
那些人,怔了一下,准备擒住夜昭歌。
这时!
女人呢喃的声音嘎然而止,接踵而来的是,徐徐的啜泣,低鸣哭泣着,哀泣的声音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她哭了,悲鸣了,就像雌性的野兽失去了幼崽,悲痛的嘶鸣。
那种哭声,似长似短,时重时轻,凄怆哀鸣,扬起上空,回荡在了这个诺大黑暗的牢房里,传入了每个人的耳膜里。
哀怨而沉痛!!
哭声,空旷的回荡在上空!!
她的哭声震撼每一个人心湖,好似有什么东西震荡在他们灵魂深处,轻弹了一下,就像水波纹剧烈的漾开。
南宫琉诺、蓝烃邢、司彦柱三人都怔住了…………
他们有默契的沉静了,悲伤的沉静,他们似乎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痛苦。
血奴们,奇怪的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大司统也是一震,诺大的斗篷帽遮住了大司统的脸,看不清他的脸色。
“抓!”只是他的声音微颤了一下。
血奴们团团的包围住了夜昭歌。
此时,夜昭歌像是感受到了什么。
头,缓缓的扬起。
脸,徐徐的转过去。
所有围上来了的血奴们,都震住了,他们都看到了那张脸,那双眼睛~~异瞳,一红一黑。
一只眼睛弥漫了血红色,宛若被血覆盖。
一只眼睛黑的滴出墨水来,鬼黑。
异瞳双眸,那是来自地狱的标志。
血奴们震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愕的都张开嘴,久久都没有合上!
大司统也看见了,斗篷帽里的一只手,悄然颤抖。
大司统微张嘴,“你,你,你……”
夜昭歌浑然不知别人看她眼神。
他们看她,就像看到一只厉鬼那样惊恐!
她看向了牢房的门口,那里,站了一个人,她呼声:“焕…………”弟弟!!
她悲痛的呼唤着,歇斯底里的呼喊:“焕…………救我…………”
声音嘶鸣而起,那种悲壮的呼声,所有人一颤,她就像脆弱的娃娃,悲鸣,痛苦,无助。
她抱着头,依旧很疼。
她好痛,头好痛,眼睛好痛,心脏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