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猛子跳起来,英俊的面孔激动得都涨红了,连珠pào似地说:“你说什么呢!这个公寓就是我为你准备的,这里的每个东西,都是要给你用的!哪儿来的别人?我就带你一个人回来过,你爱信不信!”
裴云有些无奈。这才乖巧了几秒钟?这么快又原形毕露了?
元燿还是气鼓鼓地站着,片刻后又非常不满地低声添了一句:“谁像你,又是辛普森又是加西亚又是斯图尔特的。”
裴云:“……你给我说明白了。”
元燿梗着脖子僵站了半晌,终于像是忽然泄了气,慢吞吞地转身走过来,坐在了裴云身边。他那双圆而明亮的眼睛里,还带着些许湿润的水汽,像是受了委屈的小láng狗,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主人。
他低声喃喃:“我是说……从小到大,从始至终,我都只有过你一个喜欢的人。”
裴云的心忽然失控般地狂跳起来。
原来两情相悦,竟是这种感觉。
仿佛身体的每个角落都绽放了艳丽硕大的花朵,chūn风四起,呼啸而过,chuī动的每一分都是狂喜。这时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有了归属,而每一个细胞都又仿佛无所不能。似乎稍微动一动手,就能摘下星辰;稍微动一动脚,都能追上明月。
这原来就是被爱的感觉啊。
他从小到大喜欢着的孩子,原来也一直爱慕着他。
还有什么比这更快乐的事情吗。
他一寸寸地打量着元燿的面孔,并一点点想起了这张脸如何从稚嫩的孩童长成了如今已有男人模样的少年。他在这一刻想起了他们曾错过了多少的岁月,以后又有多少时间可以共同蹉跎。
裴云轻轻抬手,托住了元燿的下颌,元燿立刻按住了他的手。
两人四目相对,全是感怀触动。
“云哥……”元燿心里长满了草,毛躁又急切,“你能不能给个准话……”
裴云与他额头相贴,轻声问:“什么准话?”
元燿被他撩得鼻孔都要冒烟了,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焦躁得浑身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裴云终于低声笑了笑,忽然轻轻侧头,温柔又缱绻地贴上了元燿的嘴唇。
他们双唇相接的刹那,元燿只觉得自己头皮一炸,轰隆隆升起了一团蘑菇云。
裴云的嘴唇很软很热,就像他的人一样,充满了和煦温柔的气息。与他接吻,元燿仿佛沐浴在五月末的初夏阳光之中,微风里有月季栀子玉兰的甜香,和白chuáng单清慡的皂角气息。他整个人仿佛在阳光中漂浮了起来,每个毛孔都在舒适和喜悦中渐渐张大了……
元燿的心脏停了一秒,瞬间如脱缰的野马狂奔起来。他猛地直起身,反客为主,用力扣住裴云的后脑狠狠回吻了回去。他感觉自己像在品尝一块初夏味道的糖果,无论怎么亲、怎么舔都不够,无论多么甜都还想要更多。
裴云被凶狠的小láng狗顶得不住后退,最后两个人一同倒在了沙发上。
元燿顺势倾身而上,把裴云死死按在沙发上,缠绵深入地亲吻着,像是要把过去十几年错过的都在这一会儿补偿回来。裴云被亲得有些窒息,抽出喘息的空袭连忙侧头,叫了声:“元燿!”
以元燿的这劲儿,估计再不勒马,就勒不住了。
元燿粗喘了口气,把脸埋入裴云的颈窝,用力蹭了蹭拖叫他:“云哥……我好开心。”
裴云没忍住笑了,摸了摸他的脑袋,在心中暗暗道,我也是啊。
两人就着这个亲密相偎的姿势躺了一会儿,裴云终于忍不住了,推了推元燿:“你还是起来吧。”
比他高出一个头多的男孩子,浑身又烫又硬,他觉得自己身上好像怕了只棕熊。
元燿乖乖爬起了身,却还是蹭着他不肯离开,又说了一遍:“云哥,我太开心了。”
裴云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我知道。现在都几点了?天都快亮了,赶紧去睡一会儿吧。”
元燿的眼睛瞬间亮了。
裴云看得清楚,故作不经意地问:“两间卧室的杯子枕头都有吧?”
他亲眼看见元燿眼里的光瞬间又一黯,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幽怨。
但元燿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老老实实地去把主卧的chuáng铺给裴云收拾好让他休息,还送了杯水放在chuáng头,最后道了声晚安关门离开了。
裴云熄了灯后,在chuáng上躺下了。
此时窗帘外的天空已深入了鹅蛋青的晨曦光芒,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破晓。过去的这一晚仿佛是做梦一样,心绪大起大伏,大喜大悲。
而他此时躺在松软的被褥中,浑身细胞都懒洋洋的,却毫无睡意。
他睁着眼睛看了天花板一会儿后,忽然骂了一声,认命般地掀被子起chuáng向隔壁的卧室走去。